教授真开始点名了!
每念一个名字,晏秋心里就要跟着颤一下,神经兮兮的,又烦又躁。
眉毛拧成疙瘩,她差点想骂人了!嗷~凭什么他翘课,她要帮着答到!
有本事不要这点学分呐!
她已经发了誓不再理他!
晏秋煎熬了好一阵,脑袋跟鸵鸟似的,一点点垂下。
“江湛——”讲台上声音洪亮。
像条件反射,晏秋下意识一抖,只觉得天都塌了。
没有时间思考,她捏紧嗓子,粗声粗气地喊:“到——”
邻桌的同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晏秋发觉了,把头埋得更低了。做亏心事做成她那样,也真是不容易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湛依旧没有现身,可晏秋还跟他的奴役似的帮他答到。一回生二回熟,可这种瞒天过海的事还是烧了她不少脑细胞,不过他不来也好,不然自己受到的摧残就不仅仅这样了。
...
赵彤彤有睡午觉的习惯,这天吃完中饭以后竟然破天荒地跟人聊起了电话。
晏秋正在网上查询兼职信息,耳边有她断断续续的唠叨。从阳台进来以后,赵彤彤唉声叹气的,盛白微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让我妈给我涨点零花钱,跟她说这边的物价贵,她还不信,典型的抠门嘛!”
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晏秋倒也跟着愣了下神,恍惚之间,又听见她埋怨的话。
“本来就是这样,除了饭钱,护肤品化妆品、衣服、小吃,就连姨妈巾一个月都要花上好几十块.....”赵彤彤一一细数,一旁的晏秋也默默算起了账。
她不会化妆,护肤的话一瓶大宝就足够了,很多花销能省就省,像赵彤彤一样跟家里要钱,她会觉得很内疚的。她和她们不一样,毕竟不富裕,而且这次出门,已经拿走家里好几千块钱了。
对她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
剩下的只有靠自己了!她继续移动鼠标,浏览各色各样的信息,一一记下,准备这个周末好好咨询一下。
晏秋觉得,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对于新生活,她也适应得很好,可挫折说来就来,像一切的天灾,防不胜防的同时将人一击击垮。
课间的时候,她在走廊上接了通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她口气犹豫,无奈地讲出了事实。“是你nainai,前两天摔伤了腿,去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用医保卡报销之后也还差了不少钱,妈妈想征求你的意见,你看......能不能暂时把之前给你的那部分钱......”
“可以!”没等话完,晏秋一口应下,又忙问nainai还有没有大碍,听了回答,这才舒了口气。
其实心里很乱,脑子里也搅成了一锅粥,可她知道妈妈承担的远比她多得多,所以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不去添乱。
教室外有学生陆陆续续经过,晏秋偏过身,抵着墙壁咬唇。
“那......大概还差多少钱?”
...
回到座位以后,晏秋有些心不在焉。上课没那么专注了,一边托腮一边咬着手指甲,瞳孔里几乎没有焦点。急躁过后,心里一味地拔凉,是无助,也是绝望。
晏秋家拮据的生活其实并不是落后的乡村带来的,这其中绝大一部分是来源于患癌症去世的父亲。当时晏秋还小,可也知道为给父亲治病,家里借了不少的债。而后父亲离世,家里的支柱一夜倒下,留下的是一副满目疮痍的乱摊。
这些年好不容易还完了债,才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可现实却总要不断逼人弯腰,仿佛要将人压垮才算心安。
晏秋想了很多,关于过去的,关于未来的,思绪扩展开,于是渐渐陷入了怪圈。
虽说让她不用担心,可她知道事情急迫,也许,妈妈又要拉下脸跟亲戚借钱?
可......还有谁愿意帮他们?
自己也还没找到兼职,什么忙也帮不上。
晏秋越想越委屈,到了后来竟有些偏执: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降临到她的头上?
她颓然地趴倒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再也止不住啜泣。
江湛是第二节 课下才到的,从后门进了教室,直接坐在了离门最近的那一排。
身边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他一下认了出来。
“嗳!”他轻轻碰了碰她。
晏秋起初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才仰起头,露出一张惨兮兮的脸。
她面颊上的泪珠还没干透,取下了眼镜,一双杏眼红通通的,甚至连睫毛也沾shi了,根根分明,柔顺地贴在下眼睑。
她的眼神是纯粹的委屈,江湛看着她一愣,眉毛微微蹙起。
“靠!这课有那么难吗?”都能把人弄哭了!
江湛脱口骂了出来。
晏秋实在笑不出来,偏过头去,手背胡乱往脸上一抹,摸索着桌上的眼镜,戴上之后又恢复如常。
江湛琢磨不透,迟疑地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