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的事。霍意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轻轻巧巧就拿捏着季邵的命脉。
这个人狡猾又残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却还要用自己逼着季邵放他走。
"那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季邵猛地蹲在地上,抬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吼道。
霍意看着这样的季邵,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也仅仅转瞬即逝。
"就像你的每一个前任一样,不过是结束了一段恋爱,总会过去的。季邵,你总会很好地过去这一段的。"
季邵这时候满脑子都是两个字,报应!
全都是报应!他曾经给出去过多少伤害,成千上百倍地从霍意这里被还了回来,让他痛苦,甚至让他痛恨起了以前那个拿别人真心不当回事儿的自己,有多痛就有多恨。
可季邵又感到很荒唐,对自己感到莫大的荒唐。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谈一场恋爱,第一次这样在恋爱中变得不像自己,可怎么谈成了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地步,他明明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可就是把这一场恋爱谈得千疮百孔。伤害了霍意,也伤害了自己。
多荒唐啊!
仿佛他的认真,也是一场错。
季邵痛苦不堪,他想找个可以责怪的人都找不到,满腔愤怒无处发泄,他抱着头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让疼痛带走缠绕着他的那些惹人烦的困扰。
正当他被这种拉扯的情绪折腾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一点温热落在了他的额角。
霍意在他身前蹲下了身,凑上前来,轻轻地在季邵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季邵听见霍意还是用那样温柔的嗓音开口,"邵儿,你不想听我说那句话,那我就不说。但你我都懂的,对不对?"
"喜欢过你值得我庆幸。季邵,我希望你好,越来越好,真的。"
像在热恋中那样温柔,说的却是一别两宽的话。
很温柔,真残忍。
行李箱的轮子在石子路上滑行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清晨很是明晰,明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让人听不见。
啪嗒、
砸到地上的一滴泪,伴随着一声压抑地怒吼。
霍意拉着行李箱愈走愈远,只剩下季邵留在原地一个人,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痛苦。
后来的霍意总会想,倘若他当时再成熟一点,或许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逼季邵。季邵那一声压抑的嘶吼,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成了霍意深夜梦里的呼啸。可当时的他,就算心脏被季邵喊得痛到极致,迈开的脚步却一丝停顿也没有。霍意是理智的,是聪明的,是冷静自持的。
但他也是年轻的,那样的年轻气盛。容不得眼里有任何沙子,要不到全部的爱他就不要了,狠到孤注一掷,毫无后怕。骄傲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妥协与委屈,也给予了他堪称狂妄的自信。
如果他那年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八岁,或许这个过程会更缓和一些,处理得会再委婉一点。
可是少不更事,不就是轻狂一场。
十八岁的爱情,就该有十八岁的模样。
爱也热烈,恨也磊落。
谢君竹穿过狂欢的人群,走到调酒台前看见的就是一个醉得不成人样的季邵,他啧了一声,冲着吧台里的调酒师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调酒师也很无奈,"连续好几天了,邵哥就往这儿一坐,一言不发地灌酒,醉了就趴这儿睡,醒了再继续喝。原先我合计醉生梦死几天也就算了,毕竟每天买醉的人多得是,可看这情形,季少这是往死里喝,没有头啊!经理也摸不准主意,这才联系君哥你。"
谢君竹都不用想,保准跟霍意有关。季邵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霍意的蛊,一门心思往那爱情的深渊里栽,不能双宿双飞,就要粉身碎骨。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风流浪子的人设直接崩得渣都不剩,牢牢地给自己套上个情圣的紧箍咒。都不需要霍意念咒,自己个儿就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没办法,再怎么唏嘘,这也是自己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谢君竹认命地扛起季邵,冲调酒师打了个招呼,"人我带走了,帐从我卡上走,谢了,哥们儿!"
"客气!"调酒师爽快地一扬头,看着谢君竹带着季邵走出了喧嚣的声色犬马,不自觉摇了摇头。
公子哥儿也有公子哥儿的烦恼啊。
谢君竹折腾半天,终于把一个还撒酒疯的醉鬼整回了家,一连带着听了一路的霍意离开罗曼史。
他用力把季邵扔在了床上,坐在床边赶紧倒腾两口气,休息一会儿。
季书倒了杯温水送了进来,盯着他哥看了几秒,"我哥他……"
"失恋了呗!多明显!"谢君竹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还是被人甩的那种!"
"……是霍意?"季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谢君竹感觉有点意思,转过头来,"你知道?"
季书靠在门口,歪了歪头,"虽然我哥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