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还在。
等了好半会也没见他人下来,却等来了曾文彤的电话。广播站原本安排今天值班的一个女生,因为临时有事去不了,这会想找她救场。
她看了看手上提着的礼物,耳畔全是曾文彤的乞求声,心乱糟糟的。
“诗悠,就20分钟而已,20分钟之后就会有人去替你的。真的真的拜托了。”
“嗯,我现在过去。”盖了电话,李诗悠无奈叹气。只是今天不送,得等到什么时候才送得出去?
她想起了上一次送药,把礼物放车篮子里,他拆了看应该就知道了吧?
纠结一番,她还是把礼物放在了车篮子里。离开前,她还是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眼。
就这样,她做了这一件让她后悔至极,却再也回不去的蠢事。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了这个地方,却是人去车空。
李诗悠把手机拿了出来,里面空白一片,没有任何信息。
他应该是拿到了吧?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那个露出半个角的天蓝色的礼物袋让她心一顿。她有点不敢相信,可还是控制不住脚步往那个垃圾箱走去。
当她从垃圾箱里把那个袋子拿出来时,双手已经止不住颤抖了。
她把袋子打开,里面装杯子的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那个青色的苹果杯子碎成了几块,而那封她亲手写的信也被打开了,淡黄色的信纸皱成了一团,塞在破碎杯子的旁边。
信拆了,他也看了。
可他,都扔了。
他这是拒绝她了?
李诗悠拿着信纸的手不由抓紧,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在那张皱褶的纸上。她拿出手机,翻出了林枫的电话,她差一点点就按了拨号键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她还是不敢。
是他跟她说,要给自己多点信心的,是他让她勇敢一点的。那礼物也是他开口问她讨的,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拒绝了她的礼物,甚至把它扔进了垃圾箱里。难道她的喜欢对他来说,真的一文不值吗?
原来,由始至终,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特别的。
夏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晚,这时的彩霞正布满晴空,血色般的霞光洒下,在这个艳丽的晴天,却像极黑夜里无穷无尽的黑暗一样,让她透不过气,让她心慌。
现在的她,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敢想,她拿着手里残破的杯子匆匆地跑回了家。
坐在书桌前,她找来了胶水,把杯子一块一块拼好,用胶水黏紧。她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原该是光滑的杯身,而如今却是残破不堪。直到她的手被杯口突出的那一块瓷片划伤,血红从指尖溢出,锥心的痛感才让她清醒过来。
泪水再一次落下,她才终于明白,她对他的喜欢就像那杯子,早也被砸得支离破碎了。
后来的每一次回想,她都在后悔,如果那时没有自己的心意告诉与他,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像以往那般大方地出现在他面前,保住她最后的一丝矜持?
可是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这一份埋在心底里年少时的喜欢,在破土见光的那一刻,就已枯萎。
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铁锈斑斑,伤痕累累的孤单心事。
她怕极了会再见到他,可却是那天起,她再也没见过了他。
她想,也许这就是命吧,没有缘分的两人,如何都不会走到一起去。
这辈子,大概也就勇敢这么一次了。其实她早该明白的,那么一点卑微的喜欢,那样小心翼翼的喜欢,在他那样天之骄子看来,也不过是那满天繁星中的一闪,微不足道。
那晚吃饭的时候,叶言秋告诉她下个学期他们都要回洛南。她已经帮李诗悠联系好了洛南一中的教务处,只要她这星期回去参加洛南一中的分科考就可以了。
叶言秋会留在厦霖过完这个学期才回去。
“妈,一定要这个星期回去吗?”
“对,一中的考试在后天,你明天赶回去还来得及。十一中这边的手续我帮你弄就行了。”
“那我考完试还回这里吗?”
“不回了,直接退学,转到一中去。”
那晚晚修,李诗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看着熟悉的同学老师,她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熟悉了的人,就这样又要分别了。
她原想跟岳雪璇说的,但一想到林枫跟陈易安的关系,她却犹豫了。
那晚下晚修时,她说她还有事,让岳雪璇先走了。她留在这熟悉的课室里,给岳雪璇写下了道别信。
她压根不敢想隔天岳雪璇回到课室时,看着身旁空荡的座位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难过,震惊,生气,还是不舍。她都不会再知道了。分科考结束,下个星期他们也是要分班的了,只不过是提前道别,或者说是,告别。
到底是年轻,自尊心看得比一切都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