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仆看见马车,连忙将铺着厚重被褥的竹床抬过去。
“母亲您怎么样?娘娘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如此震怒?”孙明杰握住孙夫人的手连连追问。
“你就是孙明杰?”一道清脆的嗓音从后一辆马车上传来。
孙明杰转头回望,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梦中鞭笞玩弄过无数次的倩影。那人此时正微微扬着下颚,表情倨傲,艳红的小嘴儿吐出伤人的话语,“就你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儿,也敢肖想我堂堂的司农乡君,也不揽个镜子照一照。凭你也配?”
孙明杰最忌讳旁人说他男生女相,双眼赤红的瞪视过来,眉宇间杀意毕露。
虞襄轻蔑的笑了笑,挥袖道,“别瞪了,再瞪我也不会少块rou。我这里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你且收下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前方又来一辆马车,几个身体健壮的家丁扛着一个巨大的铁笼下来,里面关着一只洁白的天鹅和几百只蟾蜍。大冬天里找来这许多蟾蜍,还放在火笼上熏醒,她也算煞费苦心了。
蟾蜍本该是天鹅的食物,然而眼下笼子里的蟾蜍实在是太多,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一片,入眼满是冒着白色毒ye的rou疙瘩,连人看了都觉得惊恐万状,更别提身处其间的天鹅了。
那天鹅仰着长长的脖子,发出凄厉的嘶鸣,高昂的音量把所有路人都引了过来。大家看见趴伏在车窗上笑容明艳的虞襄,不约而同的暗忖:哪个倒霉鬼又惹了这位混世魔王?要说性情顽劣,满京的纨绔公子也比不得这虞家,哦不,沈家的小姐。
孙明杰死死盯着铁笼,咬牙问道,“沈小姐,你究竟什么意思?送这些蟾蜍恶心我?”
“不,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虞襄眉梢微挑,语气轻慢,“本小姐是天鹅,你就是地上的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rou那纯粹是妄想。”
她话音刚落,家丁就打开铁笼朝孙府大门扔了过去。无助中的天鹅得到解脱立即飞上天空,长长嘶鸣几声后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天幕尽头。蟾蜍却不能飞,在孙府门前蹦了一地。因它们身上的粘ye有毒,引得孙府下人纷纷躲避,也不知谁带倒了竹床,将孙夫人摔了下来,吧唧压死几只蟾蜍,场面恶心而又滑稽。
围观路人哄笑不止,孙明杰则气得想杀人,若是手中有剑,早就朝虞襄刺过去了。打这以后,再有谁想高攀一门好亲,旁人便用‘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来讥讽他,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虞襄捂着嘴轻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乘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孙明杰面容扭曲,嗓音嘶哑,用尽力气喊道,“沈襄,你若是有一天犯在我手里,我必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捉几只蟾蜍恶心人罢了,虞襄的做法在路人眼中不啻于小孩的恶作剧。然孙明杰最后的宣言却有些过了,加之他素来有神仙公子的美誉,此时露出Yin毒的真面目,反而令群众大感惊讶,议论纷纷。
有心者早已东奔西走去打听两家为何结怨,更是对孙家的所作所为不齿。等孙妃小产暴毙的消息从宫中传来,所有人都意识到——孙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孙大人很惊恐,前所未有的惊恐。他先是在衙门里收到一封匿名信,打开后发现是一封血书,记载着儿子的滔天罪行,不等他回家询问,内宫又传来消息,他夫人殿前喧哗被皇上赏了三十大板,孙妃忤逆皇后不懂尊卑被罚面壁思过。
他不敢派人去宫中打听消息,只能在同僚古怪的目光中请辞回家,前脚刚跨入家门,后脚就得到孙妃小产暴毙的消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何短短半日我孙家就几近灭门的边缘?你们究竟干了什么?此事绝不是你整死一个丫头那么简单,快说!”孙大人踹开房门,将血书扔到儿子脸上。
孙夫人趴在床上瑟瑟发抖,孙明杰捏着血书沉默不语。下人纷纷避走,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孙大人颓然瘫坐在太师椅上,一字一句道,“我刚刚得了消息,孙妃她,她已然暴毙身亡了,小皇子也胎死腹中。我们孙家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自问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从未入皇上的眼,更不会触怒他至此。你们两既然能背着我打点这桩血案,必定也能背着我谋划旁的事。你们说吧,说出来大家一块儿想办法。”
孙夫人将脸埋在软枕里啜泣,孙明杰踉跄着走到父亲身边,嗓音沙哑,“没有办法可想了,父亲恐怕只能随我跳进这火坑里了,要么咱们父子扬名立万飞黄腾达,要么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皇上忽然除掉孙妃必定是发现了端倪,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通知四皇子,让他做好逼宫的准备。索性龙鳞卫和内宫已被四皇子渗透,太子也将手中人脉尽数交予四皇子,其中不乏掌管京畿防务的重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皇城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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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孙妃的死引起了多少暗chao汹涌,虞襄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还命桃红买了几斤炒瓜子,一路上边看街景边嗑,十分逍遥自在。
“等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