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回来了,又是自愿回来,应该不会偷溜出去。清樾仍是交代侍卫长多加留意瞻星院。
班乾已将恭贺南海水君继位的礼品备好,尽数装箱,现将礼单呈给清樾。清樾过目后,点头赞赏道:“想得很是周全,辛苦你了……接下来几日我不在,灵均会帮着我处理些事情,你多帮衬着,若有急事,就派人去南海告诉我。”
班乾点头称是。
想到灵均处理政务,清樾微颦起眉头,顿了片刻,还是道:“……他毕竟年轻,好些事情让他做主,我着实不放心,可又不能不让他参与。总之,他若有不妥、或者出格之处,你一定要拦下,等我回来再行解决。”
班乾躬身道:“老臣明白。”
纵然仍是不甚放心,但清樾已经想好,去南海最多三日便返。短短三日而已,想来东海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遂她坐上鳐鱼,除了随行的侍女侍卫,身后还有海马所拉的二十几车礼品,浩浩荡荡,前往南海。
瞻星院内,小rou球蹦跶到灵犀床上,起劲地拱她脖子,逼得她不得不醒来。小rou球得意地将自己的新宠,一只小海星丢到她脸上,想让她陪自己玩。
“丸子,你别闹!”灵犀无心与小rou球戏耍,随手把海星贴床栏上,拎起小rou球,把它复丢回地上。
小rou球毫不气馁,小短腿一蹬,立即跳回床上,不屈不挠地继续拱灵犀。
原本灵犀心情郁郁,本想就在床上一直躺着,只愿长睡不愿起,但被小rou球这么一弄,只得起身,用手胡乱拨弄它:“你又做什么?去找侍女姐姐陪你不好么?”
小rou球虽还不会说话,但却已听得懂人言,极为聪慧,似乎知晓她心情不好,才更要与她玩耍。
“其实上回走的时候,该将你带上,现下你就可以和珑哥他们一道去青丘。”灵犀叹了口气,“不用留在这里。连你也觉得这里很闷,是不是?”
小rou球拿头使劲蹭她的手,也不知是想说是,还是不是。
灵犀下床趿鞋,随便从木施上取了件外袍披上,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披头散发,推开窗子,倦倦地看着外头。廊下侍女见窗子推开,知晓她醒了,忙进来与她盥洗。
“白香姐姐,你可还生我的气?”灵犀从镜中看向正替她梳头的白香。
白香做着恼状,拿沉木梳轻轻敲了两下灵犀肩膀:“怎得不恼,你没看见么,进你屋子,我可再不敢一人进来了。还有,枕边的裁纸刀是不是你故意摆着的?”
灵犀点点头。
“我们家小公主是真长大了,这种声东击西的主意都能想出来。看来以后呀,我们都要绕着你走路才行。”白香边梳头边摇头笑道。
“这个主意不是我想出来了……”
白香奇道:“那是谁在帮你?”
想起昨夜里墨珑差一点丧命,灵犀却又不肯再说下去,只道:“白香姐姐,我给你陪不是,送你一枚夜明珠好不好?”
“夜明珠还是罢了,你呀,以后莫再作这些让我们担惊受怕的事情,我就谢天谢地了。”白香笑道。
替她梳洗完毕,又送上早饭,灵犀看着眼前Jing心烹煮的Jing美菜肴,想起渔村小屋的白粥熏鱼,无甚胃口,草草吃了两口便搁下木箸。她生怕吃得太少,侍女姐姐们恐怕要担心,便又将小rou球抱上桌。
小rou球身体虽然小小的,却甚是能吃,风卷残云般将桌上菜肴吃了有大半,才满意地连连舔爪子,擦净嘴角,然后在灵犀身上蹭蹭,以示感激之意。
蚌嬷嬷的丧礼是在昨日吧?东海的规矩,丧礼结束后,rou身都要抛入海沟之中,自己是再也见不着她了。灵犀吸吸鼻子,不想在房中闷坐,便出了门,沿着回廊,仍旧习惯性地走向白沙地……
小rou球哒哒哒跟着她。
远远的,还能看见巨大的蚌壳,她怔了怔,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莫非蚌嬷嬷没死,所有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愈想证明蚌嬷嬷还活着,她的脚步愈发迟疑,几乎是一步三蹭地走过去,轻颤地将手放到蚌壳上,然后,在那一瞬,她的心猛地往下一坠——蚌壳毫无生气,再不似从前那般,手一摸上去就能感觉到蚌嬷嬷体内强劲奔涌的气息。
她用力抬起蚌壳,蚌壳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有蚌rou都已被取下来了,只剩下这对光洁的巨大蚌壳。灵犀怔怔看着蚌壳里头,冰冷,坚硬,她再也不可能躺在蚌嬷嬷的怀里打滚睡觉……
泪不听话地又想要涌出来,她吸吸鼻子,举袖遮目,背转过身去。
忽听见小rou球嗷呜叫了一声,她放下手,看见有一人就在丈外,顿时愣住,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却被蚌壳抵住,半步也动弹不得。
灵均缓步上前,并未看她,目光落在蚌壳上:“昨日是蚌嬷嬷的丧礼,你怎得没来?”
“……我上岸去了。”
眼前的哥哥虽依旧是那副模样,对于灵犀来说,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尽管昨夜已经证实了行凶者是那头巨型章鱼,但仍有太多疑问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