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入药、或入菜、或酿酒,都是上上佳品。算起来,她已有上万年的修为,那场大火,连她也没逃过?”
莫姬泫然欲泣地摇着头:“以我姐姐的修为,凡火根本奈何不了她,可那火一烧起来,任凭她怎么挡都挡不住。”
“难道是天火?!”东里长意识到什么,悚然而惊。
“我不知晓。”当年那一幕幕草木在火舌吞吐中枯萎焦黑的画面在莫姬脑中清晰如昨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姐姐的花全都枯了,叶子蜷起来。火舌时黑时红,我攀在姐姐身上,疼得很,半截身子全都烧焦了……”
夏侯风心中不忍,伸臂搂住她。而在不知不觉间,日光似清冷了许多,整片桃花林无端透着一股寒意,修为最弱的白曦打了个冷颤。
“除了地上的火,地下也有火,若非姐姐护着我的根须,我肯定是活不成了。火越烧越烈,周遭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莫姬深吸口气,接着道,“姐姐让我忍着些疼,从根处折断,她用尽真元,挪动根jing,将我的半截身子密匝匝地包裹起来,推入河中。河中也有火,姐姐包裹住我的根jing被烧得焦黑,一层层剥落,我一直被冲到闸门旁。那闸门原本有结界,我是出不去的,我知晓左右都是死,便狠命撞过去,没想到结界遇火之后,比寻常弱了许多,竟然让我撞了出去。我这才逃出了一条命。可我姐姐和园中其他姐妹……”
忽有一阵风过,吹得树上叶子沙沙作响,诡异般如泣如诉,墨珑察觉到些许不对劲,抬首警惕地环视周遭,却并未发现其他人影。
“你姐姐修为这么深,能助你逃出来,为何她自己不逃?”白曦不解。
东里长却明白:“她在芥园多年,根jing早已深植入地下百十里,如何走得了。”
夏侯风问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也逃出来了?”
莫姬摇摇头:“我不知晓,我撞出结界之后便晕了过去,顺着河水一直被冲到一处浅滩,费力扎根,养了好几年,用藤条绞杀了好些小兽,吸其Jing元,才慢慢恢复过来。”
白曦的目光顿时有点异样,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此举有违天道,姑娘难道不知?”
莫姬缓缓抬头,目光狠绝:“我怎会不知,可你告诉我,何为天道?!我根脉受损,不□□元,根本活不下去。难道让我认命等死不成?我姐姐上万年与世无争的修行,最后却被活活烧死,这难道是天道?!”
桃花林中,风声忽转凌厉,树上叶子被刮得扑扑而落……众人吃惊,四下张望,仍是毫无发觉。白曦胆子最小,躲闪在树后,提心吊胆问道:“会不会是聂季追进来了?还是这林中藏有异兽?”
墨珑向夏侯风打了个眼色:“小风。”
夏侯风会意,松开莫姬,退开一步,眨眼功夫便已取下背上的铜弓,挽弓搭箭,瞄准那股愈卷愈急的风……那股风卷了无数落叶在其内,看上去青翠欲滴,仿佛一条绿龙在林中穿梭。
白曦原本躲在树后,双手扶着树身,陡然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跃开数尺,惊慌失措地指着那株树:“它、它……它在说话!”
众人并未听见任何声音,狐疑地看向白曦。白曦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真的,我没骗你们,它刚才真的在说话!”
墨珑试探着将手贴上树身,果然有一个声音传入脑中,似挣扎,似□□,声音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林间的那股绿风随着这个声调窜上窜下,忽高忽低,俨然便是言者急切而焦灼的心境。
林中的每一株树都在疯狂地摇动着枝叶,幅度之大,让人觉得下一刻整株树都会拔地而起,不仅心惊rou跳。墨珑本能地护住东里长;夏侯风伸长胳膊将莫姬挡个严实;白曦眼看没人疼,自己攥紧拳头,紧挨着墨珑。
风愈发猛烈,几乎将所有的落叶都卷起,分成数股,在他们周遭疯狂地呼啸,翻腾交错……
“快跑吧!”白曦尽力朝众人喊道,“这林子成Jing了!”
说得容易,风势猛烈,夹杂着的落叶锋利如刀片一般,他刚迈出一条腿,衣袍便被飞叶划出数道口子。
整片林子成Jing,这倒是从未遇见过,墨珑本能地将手伸向背后去拿银铩,摸了个空,才想起已将银铩给了灵犀。东里长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宽言道:“不必太过紧张,从眼下看来,它并无害人之意。”
身为草木之人的莫姬,比他们更能感知到桃花林,她轻轻拨开夏侯风的胳膊:“他没有恶意,他只是在伤心……很伤心。”
“伤心?”夏侯风莫名其妙且匪夷所思,“摆这么大阵仗是伤心?”
正在此时,被风卷起的落叶纠葛到一起,急剧旋转,内中有光芒闪耀,片刻之后,风骤停,叶子纷纷落下,一位眉目清秀面色苍白的中年书生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书生径直看向莫姬,语气微颤:“你方才说,你姐姐是昆仑山上的桂花树?”
莫姬点点头。
“芥园大火,她死了?”他接着问。
莫姬只得又点点头:“你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