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深眠。
沈曜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不久,他身边熟睡了一整晚的花熠,就睁开了眼睛。
探手关掉床头灯,花熠在一片黑暗中凝视沈曜的睡颜,良久,轻叹了口气,把人又往怀里圈了圈,轻柔吻上他的眉眼,后又一起睡了。
*
第二天,沈曜是被闹钟叫醒的,他一翻身,花熠就跟着醒了。
明明只是花熠昨天晚上喝醉了睡得早而已,沈曜却觉得很久没和他说话了。
“早安,”沈曜弯了弯眼睛,“小熠。”
“阿曜,”花熠半眯着眼应一声,像只懒洋洋的大猫,大手拢在沈曜后背摩挲,“早啊。”
“还难受吗?”沈曜不太放心,“难受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我给韩导打电话请假。”
“不用了,”花熠下巴搁在沈曜发顶蹭两下,“已经好了,再躺五分钟就起。”
沈曜干脆陪他躺着,有心想问一问昨晚的种种,却又不知道花熠还记得多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犹豫,倒是花熠先开了口,“阿曜,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干什么,或者,说什么很奇怪的话?”
倒不是故意要这么问,花熠是真的断片了。
他对昨晚所有的记忆就截止到——他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沈曜,结果没等来沈曜,竟等来了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的贝明,贝明同他打招呼,还给他递了杯气泡酒,他没多想,喝了下去。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花熠是真的一概想不起来。
“倒是没干什么,不过你确实说了些话,”沈曜摸不准花熠是真记不得了还是装的,半试探半玩笑道,“你说你在D国找过很多个对象,一个个都腿长活儿又好,还说其中一个长得像我,可比我年轻多了。”
花熠大概是刚醒,理智还没完全上线,不像平时那样吊着,张口就否认道,“不可能!他比你差远了!而且我在D国根本就没找...”
“找”还只出来个“zh”的音,花熠就顿住了,他暗暗咬了咬舌尖,低头,对上沈曜好整以暇的目光,就彻底清醒了。
沈曜绝对是故意的。
花熠虽然断片了,可他知道自己喝了酒什么样,他是真的“酒后吐真言”,看沈曜这表情就知道,他只怕是早已在意识不清的时候里子面子都不要,把自己一颗真心都掏了个干净。
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玩咖人设”会突然崩盘,半晌,花熠叹口气,扯了扯嘴角,终于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讲出了一直深埋心底的话,“我在D国没找过对象,也没找过床-伴,那个长得像你的人,在我眼里不及你的一根头发丝。阿曜,我还是喜欢你。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我没法不喜欢你。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了,也不想在意了,阿曜,我们重新开始,真正的,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花熠下意识闭了闭眼,不敢去看沈曜的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很快,拢在沈曜后背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他在紧张,同时也在期待。
他以为说这些话,都是他的一时冲动,可等真的出口了,花熠才恍然觉得,其实这些话早已在他心间盘旋了很久,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无非只有两个选择,分开亦或在一起。
前一种选择,他做过了,远走异国,五年不相见,可结果就是没有一天不活在想念的煎熬里。
那么,他现在想换个选择,想重新,好好地和沈曜在一起。
他不想再知道当年的任何了,因为他终于发现,相比起来,任何东西,都不会比沈曜现在就在他身边,在他怀里这件事情本身更为重要。
花熠承认,他现在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介意,介意当年出现过的那个女孩儿,介意与沈曜空白的这五年,可是未来还很长——
长得足矣覆盖掉很多个“五年”,长得能让任何人都变成过客。
只有他,是唯一的归人。
“小熠,”沈曜的声音唤回了花熠的思绪,“我也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我们能重新开始,但是不能不提当年,找个时间,我会跟你都说清楚,也都问清楚。”
能这么快在花熠清醒的时候,听见他讲真心话,是沈曜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花熠又自己想了什么,会决定不再提起当年。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后退,也不会允许花熠再后退。
花熠比他小了六岁,再比同龄人成熟,有时候看问题也难免片面。
可沈曜不一样,他已经快三十了,不年轻了。
他深知他们当年的分手,就像一把刀悬挂在他和花熠的头顶,一天不说清楚,就要承受一天的担惊受怕。
再者,他曾经是学医的,即便沈曜自己很多时候并不喜欢医科生这个身份,可他在某些时候,却还是避不开站在医科生的角度去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