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心神震荡。
镜头推轨,拉镜,两人竭力纠缠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沦为漫天烟火之中的一个小点。
电影学角度讲,拉镜常用于不幸事件发生之后,取景越来越宽,角色在取景框中越来越小,代表着人物的绝望与孤寂。
电影学角度还讲,推轨常用于展现某个情景的重要性,且一开始常常看不出来。
沈曜与花熠现在拍的这个情节,最终会出现在电影成片的中间位置,那时候观众大概只会觉得唯美,等看完全片,才会明白,那是真正的“末日浪漫”。
吻到大脑缺氧快要窒息的最后一瞬,沈曜和花熠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
五年前,他们分手的前一天,要是放在电影里,也一定会用推轨的手法拍摄。
越是盛大肆意的亲密,越能成为分别的隐喻。
韩杨早已喊了“Cut”,两个人却都没有停下来,直到真的要呼吸不上来,才松开了对方。
明明只是接了个吻而已,沈曜却觉得像打了场仗,全身酸软得没力气,坐在石墩上倚着花熠不肯动。
韩杨走过来,看了看两个人状态,才说,“特别好!真的特别好,全都一条过了,拍出来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可两个人的心思已经明显不在戏上,沈曜头埋在花熠怀里点了点,花熠更是直接,“过了就行,韩导,让人清一下场行吗,我跟沈老师,暂时需要一点儿私人空间。”
这在拍戏中并不算少见,两个主演才演完一段亲密戏,过于入戏,需要时间和空间缓解,都是很正常的。
何况这两个人之间本来就不清不楚的...
韩杨能理解,点了点头,让负责的工作人员迅速收设备,清了场。
很快,周遭就彻底安静下来。
沈曜慢慢缓过来,直起身,从花熠的烟盒里摸出根烟,点燃了。
他刚一直就想抽烟,可戏里的安常不会抽烟,只能一直忍着。
花熠也又点了根烟,坐回了石墩上,跟沈曜并排。
实在是太安静了,只余下海浪翻滚拍打礁石的声音。
冬夜的海风冰冷,吹得人脸颊生疼。
可两人谁也没提出要回去,谁也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些,像在冬日旷野上彼此依偎取暖的野兽。
半晌,沈曜先开口了,语气怅然,“小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没分手,会是什么样的。”
花熠夹着烟的手一颤,他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沈曜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想我会在你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给你补课,让你能考上海城最好的电影学院。到时候我就在你学校旁边租个房,我们一起住,闲的时候我可能还会假装你的同学,陪你上课。”
“你想出国也行,我就陪你一起出国。”
“我可能不会那么早进圈,不过也不一定,早了也好,早了能给你铺路。然后我们可能会被拍到同居,热搜上就会写“沈曜包养电影学院小鲜rou”这样的标题,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你放假时候,我们就去旅游,去哪儿都行。或者,只要跟你在一起,哪儿都不去也行。”
说到这里,沈曜顿了顿,他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抬头,看着远处的苍茫夜色,半晌,轻声道,“小熠,我们当初,为什么就分手了呢。”
沈曜每说一句话,花熠就觉得心脏被刺中一刀,疼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翻搅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沈曜和他当初看见的那个女孩之间发生过什么,是什么时候分开的,这五年间又有没有和谁交往过,是什么时候开始想他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既然后悔,当初又为什么那么狠得下心,与他分手呢。
花熠有很多问题,每一个都想问,可每一个却又都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问不出。
烟燃到了尽头,被风吹灭。
最后,花熠只是说,“阿曜,没有当初,没有如果。”
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终究是分开了,终究是,错过了五年。
好在沈曜现在又回来了,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总归是他又一次招惹他的。
这一次,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秒,他都绝对不可能再放过沈曜。
风实在是太冷了,沈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花熠回神,止住脑海中漫无边际的想法,先一步跳下石墩,朝沈曜伸出手,“回去了,0点肯定早过了,我要去听男朋友的新歌。”
沈曜笑了笑,伸手搭在花熠手上,与他十指相扣,突然道,“新年快乐,男朋友。”
花熠顿了顿,下一秒,他就把沈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新年快乐。”
我的男朋友,我的私有物。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所有的小秘密,都会被海风吹散在夜里。
回到宾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