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尝些咸味儿!这样的日子,你过过没有!”
“拜你们所赐,我真的有过这样的日子。”周兰木不为所动,平静地答道,“可即使我身在烂泥当中,我也知道,即使再恨,也不能用无辜人的性命去填平内心的仇恨,你明不明白?”
戚楚张着双手哈哈大笑,随后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我都与你说过了,成王败寇,成王败寇!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绝不可能告诉你他是谁的。”
周兰木扬起头,去看自己高举的手指间的月光,轻轻笑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我这么聪明,也该知道,说不定我只是在逗你,或许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了呢?”
戚楚猛地抬头看他:“不可能!”
周兰木冲他挑了挑眉,吩咐了一句:“颐风,你起来罢。”
随后又转头朝一直在一旁呆呆立着的白沧浪道:“沧浪,我要放箭了,危险,过来。”
月色之下他的眼眸深不见底,戚楚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不可能的……根本没有破绽……他不可能知道……
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诈他一诈罢了……
白沧浪僵硬地朝周兰木走过去,周兰木瞧着他,歪着头微微一笑,眼眸当中映出月光:“你受苦了。”
话音未落,他高举着的手就飞快地落了下来。
似乎是收到了他的指令,整个城门上的士兵都再次拉紧了弓弦,抬起头,甚至能看见正中楚韶手中箭头映出的雪亮白光。
放箭!
电光火石之间,白沧浪根本来不及反应,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一种几乎是可怖的速度贴着地面打了个滚,然后一把把戚楚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脊背为他挡住了身后来自城门之上所有的箭。
破空的声响此起彼伏。
飞舞的箭在他背上撞击出一阵剧痛,停了片刻,白沧浪却十分茫然地发现并无半分血色氤氲而出。戚楚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哽咽地小声唤道:“主人……”
他抬起僵硬的脖颈,四周一地飞来的箭矢,却全都没有箭头。
有人提前取下了锋利的箭头,只剩下这些光秃秃的木杆。
楚韶漠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整个城墙之上只有他手中的箭矢有箭头,然而这一箭他却根本没有射出去。
白沧浪喘了几口气,缓缓地抬起了头,晶亮眼瞳中闪烁着从不曾有过的复杂神色。
周兰木站在他正对面,夜风把发髻吹得凌乱,声音却是清晰而坚定的。
“初次见面……皇兄。”
戚楚的情绪却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一把推开了紧紧抱着他的白沧浪,转瞬之间泪流满面:“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根本不想杀我!你不救我,东南的府兵仍在,即使今夜不成事……总还有以后的!他那么信你,若是想下杀手不过是须臾之事!二十余年了……所有的心血、谋划、布置,白费了,全都都白费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沧浪单手支在地上,声音却十分疲倦:“……没用的,他已经知道了。”
周兰木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跪了下来,端正地向他行了个大礼。白沧浪颤抖着嘴唇抬起头来看他,扯出一个同从前一般、轻佻随意的笑来:“承阳,你长进不少……何时开始怀疑我?”
戚楚在一侧愣愣地看着他,周兰木侧头朝戚楚看了一眼,也露出个愉悦微笑:“方才我便与阿楚说过了,我为什么不改口称自己为‘朕’——口癖罢了,改不了的。”
白沧浪面色微微一变,听他继续道:“见到阿楚的第一面,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喊了一声,小红。”
“我是在被满天红送回宗州之时遇见的你,当时我二人受了伤,周围又有西野的兵在寻他。你行侠仗义,把我们送了回去,在我身边跟了许久,我与你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你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我努力地想把自己变成云川的样子,与满天红在一起待了那么久都没用。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我被你的口癖影响,你又影响了满天红,后来你二人先后不辞而别,直到在逝川,我们才重新见面,你古道热肠,要帮我复仇。”
周兰木缓缓地说着:“抛开这个口癖不说,好奇怪,你从前去东南平王之地、七十二关闯过救了颐风,亲口说平王把你放了出来,怎么再次见面还要拔剑试探他的武功?”
“萧俟是剑术高手,能杀他在皇陵的人,剑术必定比他还要高。再者,入云皇陵之下,你对着尸体为什么会失态?她是你母亲,你没忍住,对不对?”
白沧浪答道:“我寻到公输无椽之子秦木的时候,便知道了皇陵的事,我去看了一眼,才知道为何倾元……皇帝一定要杀公输无椽灭口,这样的地方怎么能有知情者?我去得不太巧,撞见了萧俟,只好顺手把他杀了。”
萧颐风在一旁红着眼睛,见白沧浪侧头过来,冲他笑道:“你父亲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