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宁和曾淑对欧家的关照,然后就跟傅永宁提起想要把小儿子送到军营里头去。
这不是什么大事,傅永宁答应了。
至于其他人则比较关心朝廷会发多少抚恤,一直都在旁敲侧击,曾淑感到一阵厌烦,安慰了眼睛红肿,搂着儿女守候在灵前的欧夫人几句,然后就打算回去了。
不过这时候,曾淑派来的管事神情有些不对地禀告道:“夫人,之前为了办好这丧事,小的让城里几家办白事的铺子送了东西来,如今头七已过,那些铺子派人来结银子,但欧老夫人不肯给呢。”
曾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管事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道:“夫人,欧老夫人不肯给店家结银子,还说让人把东西拿回去,他们家用不上了。”
曾淑:“……”
简直是闻所未闻,已经用了的东西居然还想着让人拿回去。
曾淑:“一共是多少银子?”
她本以为会是几百两,但管事道:“白灯笼五十个,三两二钱银,白蜡烛一百支,五两银,此外还有……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两三钱八分银。另外还从咱们府里取了三斤二等的茶叶,从咱们府和曹将军府各取了两车冰,一支人参……”
“我们和曹将军府的就不用算了,”曾淑转身看向在欧将军灵前烧纸的欧夫人,不敢置信地问道:“欧夫人,这一百多两银子欧府也拿不出来吗?”
欧夫人喏喏道:“银,家里的银子都是婆婆收着,我,我的银子都用完了。”看着曾淑的脸色不对,她连忙道:“不过我还有些首饰,我这就去当了,这就去当了,当了就有银子了。”
她怀里的七八岁大的男孩愤然道:“娘,你怎么又当东西!如今爹死了,你再当东西就没有人去赎了!”
她那个女儿也拉着欧夫人的手哭道:“不当,不当……”
“当什么当!”
没等欧夫人再说,欧老夫人就被两个儿媳妇搀扶着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道:“就那么些白布白纸,哪用得着一百多两,就是坑咱们的!”
“就是看我儿子死了,看欧家没人做官了,就都欺负咱们了,还一百两,给个十两银子打发了也就完了!在咱们乡下的时候,办一场丧事也就一两银子。”
欧老夫人这话,这曾淑可就不认了。
这次的丧事虽然是曾淑派人帮忙办的,但事先她也吩咐过,要按照规矩的来。一个四品将军的丧事,买香烛纸钱、白麻布等用了一百多两是很正常的事,若真的按照这老太太说的十两银,那就要闹笑话了。
于是她道:“欧将军每年的俸禄有五百多两,打了胜仗立了功,朝廷还另有赏赐,如今人战死了,朝廷也会有抚恤。欧将军的丧事不但是贵府的事,也是朝廷的事,办得好有脸面,办得不好你们家都要吃罪。”
“岂是你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既然不舍得给他的丧事花银子,那便请人上一份折子,后面的朝廷抚恤也不要了吧!”
欧老夫人被曾淑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而正在和傅永宁攀谈的欧老太爷听到这边的动静,顿时黑下脸,训斥道:“你这婆娘,大牛的丧事十两银子怎么够?要大办,咱们家要大办!”
……
曾淑神色不渝地和傅永宁并肩走了出来,“这欧家老夫人,真的太不像样了,我看后面朝廷的抚恤不能全部都给了她。”
曾淑扶着傅永宁的手上了马车,继续道:“我看欧夫人和那两个孩子在他们家过不了什么好日子,要是能把抚恤银分开就好了。”说到此处,她想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呢,于是问对面坐着的傅永宁,“像欧将军这样的四品将军,朝廷会给多少的抚恤银子?”
傅永宁道:“一千五百两。”
那还挺多,曾淑想了想道:“你觉得不要一下子全给了,改为每年给欧夫人一些怎么样?这银子一下子全给了,她恐怕和小儿持金没什么差别,若是每年给一些,过个十年他们的儿女也就长大了。”
“而且每年都有一些银子的话,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这傅永宁倒是未曾想过,于是道:“此事我去和钟将军商议一番。”
边城情况特殊,钟将军是守城的将领,同时也是此地的知州。曾淑想的这个主意很显然是不能够由某个将军府来做的,得州府来做,所以得先问过现任知州钟将军的意思。
钟将军本身对此无可无不可,但他考虑过后,说此次进京会向陛下禀告此事,若陛下匀了便可。
倒是曹小将军夫人得知后喜道:“你这主意不错,我在这边城十来年了,什么事情都见过,你顾虑的这种很不少。”
她叹息道:“有些人家拿了儿子、夫君的卖命银子,没过多久就霍霍干净了,往后日子就没有了着落。若是真的不全给,分成十年八年的好歹还能养大孩子,往后也有正经日子过。”
曾淑给她倒了杯茶,“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
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