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响声刺激着李太后的耳膜,她咬着牙,因为愤怒磨着后槽牙咯吱咯吱的响,可即使再恨,没了李家作为支撑她依然不敢做什么,甚至还有那人离开前安排在暗处的人,可她太恨了,竟然让他这么幸运,竟然真的诞下了正常的子嗣!
结果这还不是刺激李太后的,半月后,李将军被贬出京不甘心举兵想谋反,结果被早就洞察一切的阮帝直接拿到证据当场抓获,李将军离京不到半年,再次被抓回了京。
只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是戴着镣铐坐着囚车。
这种消息嬷嬷不敢瞒着,急匆匆告诉了李太后。
李太后听完许久都没出声,脸色灰白。
嬷嬷也吓到了,将军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至少小公子他们还在,只要有时间还能东山再起,他怎么就……若是成功也就算了,偏偏还被皇上抓个正着!
谋反,怕是这次李将军必死无疑,甚至可能会连累到太后,太后如今已经这样,如果李将军真的死了,皇上这次怕是会动李家,到时候,李家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李太后想必也想到这一点,她咬着牙,许久,抬起手,指着门口,颤.抖着指尖:“去,把皇帝找来,就说哀家有话跟他说,如果他不来,那以后也见不到哀家了。”
“娘娘!”嬷嬷吓了一跳,娘娘不会想不开吧?
李太后却没看她们,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情绪中,大概是这近半年来被软禁让她终于将面上那层伪善掩饰极好的面皮给撕开,她咬着牙,眼底终于泄露出一丝恨意,却也能瞧出隐藏在里头的惶恐不安。
李家如果倒了,她彻底没了机会,她在这个皇宫已经二十多年,她难道这辈子都要继续待下去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阮晟得到许公公禀告时正在陪谢宴用膳,听着殿外许公公小心翼翼的禀告,他抱着二崽的手一顿,他肩膀上的小龙崽大概感觉到父皇的气息不对,歪头瞅过去。
阮晟摸了摸小龙崽的脑袋,看向谢宴看过来担忧的目光,“朕没事。”
谢宴默默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不确定问道:“皇上你要过去吗?”不过过去之后李太后要说什么,他其实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让阮帝放过李将军,放过李家。
这次参与谋反的有李将军的几个亲眷,大部分李家人是不知道的,一开始阮晟就没打算杀了所有人,打算只砍了参与这件事的人,至于无辜确定不知情的,阮晟的确没打算动手。
阮晟沉默下来没说话,他说不清自己此刻什么感受,他以为自己会难过,可没想到,竟然很平静,即使知道那人的态度,可大概是如今身边有了谢宴,以及两个小家伙,他竟然并未觉得难过,甚至情绪也没任何波动。
阮晟抬起手摸了摸谢宴的脸,“你继续吃晚膳,朕去去就回。”
谢宴应了声,李家的事早晚太后也要知道,他接过二崽,小龙崽歪头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爹爹,主动跳上谢宴的肩头,尾巴稳稳缠住自家爹爹的脖子,蹲在那里,特别稳当。
这一个半月,他现在不仅能跑,还会跳了,比弟弟厉害多了,弟弟还只能窝在襁褓里喝内内。
想到这,小龙崽骄傲地挺起胸.脯,当哥哥的就是要厉害一些,才能保护弟弟和爹爹!
谢宴被他这小模样逗笑了,等阮晟离开之后,继续用膳,只是视线却忍不住时不时看向殿外的方向,显然是不放心。
阮晟到慈宁宫时,李太后已经冷静下来,她抬眼远远看到阮帝,瞧着他那张与先皇有几分像的面容,可等瞧见他那双眼,李太后觉得呼吸又不稳,隐隐带着厌弃,只是这种情绪很快被她压制下来,让所有人退下。
等殿门关上,只剩下阮帝和李太后时,她终于慢慢开口:“皇帝,你的心还真狠啊,说软禁母后就软禁了,哀家到底是你的生母,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哀家?”
既然早就撕破脸,阮晟面无表情看着她,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并未再朝前走:“太后想问为何,朕也想知道,太后为何这么厌弃朕?就因为朕与寻常人不同吗?可朕到底是你所出,你说朕狠心,太后又何尝对自己的骨血不狠心?”
他这次之所以来,除了解决李家这件事,也想知道,到底为何,就因为他是龙吗?
还是说,真的就像是谢宴之前猜的,也许……他的生母并不是李太后而是一条龙,所以太后才会如此?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由,阮晟此刻一颗心平静无波。
李太后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大概一改之前的冷硬,面容柔和下来,带着悲切:“你这是责问哀家吗?哀家是你的生母,哪里有生母不欢喜骨血,可你到底……与旁人不同,哀家本就害怕这些,不亲近你是错吗?可如今哀家不是后悔了,可你给哀家机会了吗?你甚至因为外人对哀家对李家赶尽杀绝,你何尝将哀家放在心上?你如今年纪大了翅膀硬了,你失踪那三年,若非哀家和李家,你这皇位早就被夺了!”
阮晟静静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