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站在水里平静地看着赵程一言不发——齐齐朝许相臣看过来,许相臣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他倒没多说什么,就将这两人领回了病房里,地上刘倩的尸体也没让许相臣有多吃惊,显然这三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游戏,游戏中npc死后变异的也并不在少数,没必要对诈尸大惊小怪的。
赵程低头跟在许相臣身后,他前面张兮兮浑身都shi透了,为了不被鞋子影响而滑倒,她将那一双高跟拎在手里,赵程时不时便越过张兮兮想看看许相臣,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很多次他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经验告诉他,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张兮兮,许相臣都已经很不耐烦了,他们两人的恩恩怨怨,不管起因是不是他许相臣,对方也都没什么兴趣知道谁对谁错。
沉默的回程途中,反倒是张兮兮先开了口,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许相臣的情绪,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娇弱什么时候不应该找麻烦,现在的情况再闹下去只会招人烦,不管她是不是吃亏了,都不是哭诉博同情的好时候,当然,如果不能博同情,张清野也根本不屑于哭诉,他沉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甩了甩水,问道:“你把人头解决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许相臣也没回头,张兮兮确实算是了解他的想法,对方没有闹下去,当真让他松了口气,声音平静道:“死的就是刘倩没错,不过凶手应该并不在楼下,她不是在楼下被人砍头的,而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咱们会听见那么响亮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至于人头……”许相臣顿了一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一楼底下有根鱼线,应该是平时晾衣服用的,栓在两边的树上,崩的很紧,如果我想的没错,应当是刘倩从楼上摔下来通过鱼线时的寸劲,正好将她头削了下来,我刚才去看了看,鱼线上头确实有血迹。”
许相臣解释的清楚明白,张兮兮也就没什么想问的了,至于是谁将刘倩从楼上推下来,恐怕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养母王娜,从她半夜突然出现带走刘灿再到刘倩失踪,医院里刘家人除了死者就只有她和刘灿,刘灿行动不便,她是唯一有能力作案的人,刘倩具体是从哪层掉下来的,这三人都不得而知,因此也并没有头绪要去那一层找线索。
电梯缓缓到了三层,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大多数病房里的都已经熄了灯,走廊昏暗十分,许相臣第一个走下电梯,他脚步迈出电梯门的一刹那,恍惚听到了不远处一阵重物滚动似得声响。
这使他放在半空的脚缓缓停下了,许相臣安静听了一会儿,那仿佛是铁球一样的物体咚地一声撞在墙上,声音又消失不见,昏暗的黄色灯光底下,只有浓浓地药味,周遭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也许是那间房里病人的东西掉了。
许相臣觉得自己神经实在有点过于敏感了,在这样一个明知道会闹鬼的地方,睁开眼睛看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他很需要休息,紧绷的神经如果在进屋之前还能算是正常运转,直到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几乎是被用力拉向了警报。
许相臣飞快转身后退半步,室内刘灿和王娜都已经回来了,除了这两人以外,在赵程床边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白大褂上满是血迹,亮眼的白色搭配一片片斑驳,十分显眼,秦恩半边身体都被染红了,仿佛是刚从血水里滚了一圈,正歪头看着门口的三人,许相臣翻手握住一把匕首,面色却十分沉稳,此人需要提防,却并不应该打草惊蛇,身体做出反应的同时,他尽量平静开口问道:
“你从哪弄得这一身血?”
秦恩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仿佛这才意识到身上血迹似得,一拍脑门:“我这记性,刚来了病人,我去做了手术,忘记换衣服了。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许相臣将信将疑,却并没有迈出一步,僵持在门口,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动,等身后张兮兮和赵程都跟上来了,秦恩这才起身,他倒真不像有什么异常,只是被张兮兮这副凄惨的样子惊了一跳,拉着她问东问西。
“这是怎么搞的呀?你难道掉水里了?”秦恩拽着张兮兮的胳膊将人拉到床边,一副体贴拿床单围了起来,才问道:“你是又招惹谁了弄成这样?”
他后面这话虽是在问张兮兮,眼睛却看向许相臣和赵程,有点讨说法的意思,赵程脖子一梗,抢着说:“是她先动手的!这个女人两面三刀恶毒Yin险,她往我药里下毒!如果不是我技能卡多,现在人都不知道死去哪了!”
张兮兮眉头一皱,音色冷淡道:“我没有往你药水里下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程到底还是年纪小,别人一两句话就能激的他跳脚:“少你妈装蒜!不是你还能有谁,只有你接近药瓶了!”
原本医院里就安静,加上几人一直Jing神紧绷,被赵程大呼小叫的一阵实在突兀地让人心烦,张兮兮不想出声,秦恩却开口了:“话不能乱说呀小朋友,我们医院务工人员怎么可能会有毒药呢,你看盐水瓶子还在这。”
他边说边靠近了木桌,伸手拿起了张兮兮放在桌面上的小瓶子,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