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差点压制不住这具身体在发现异常时本能的一剑,即便压制住了,他那一瞬间爆发的威压还是惊走了整个山头的鸟兽,山体里冬眠的穿山甲都开始跑路。
眨眼间两名修士从天而降,另有三人从山林中窜出,结成一个杀阵,无声无息地朝梅七罩去。梅七来不及弃剑,一剑将五人定在原地,接着五具身体砰地落地,许久才汩汩流出血来,生死不知。
梅七心里一愣,一时间有些害怕。但安平还在里面悟道升级,他得稳住。这五人上来就要对他下杀手,杀阵也结了,哪怕死了,他也是正当防卫。他害怕的是“梅七”究竟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到底杀过多少人了!
那些仍然躲在树林里的散修见这名白衣青年面色苍白了一瞬。他罩在衣袖中的手指松松拢着那把长三尺七寸的白剑,低声道:
“这座大墓属于在下的一位旧友,劳烦诸位另寻他处吧。此路不通。”
大岭参天的树林中,又是几名修士缓缓从Yin影中走出,踏着雪上前来,两人开始为地上的五人诊断疗伤。似乎是领头人的那位朝梅七拱了拱手。
梅七和善地朝他们笑了笑:“这座墓原本就属于里面的那位小友,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夺宝不好。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现在下山去,离开大岭吧。”
那五人中有人悠悠醒转,血已经流到了沙发脚下。梅七小心地挪了挪脚,提了提衣摆。
一名修士见他不习惯法袍的模样,哼了一句“装模作样”。领头人脸色大变,一掌将他拍得跪下,再次朝梅七拱手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梅七松了口气,道:“是我反应过度了。没出人命就好。冒昧地问一句,各位是哪家派来的?”
领头人道:“我们是散修。”
梅七摇头:“你们的功法的确不同,修为各有高低。可我此前没有见到过你们的踪迹,想来是刚刚传送来的。传送符箓、阵法、神通都是违禁品,散修是没有的。”他又往边上挪了挪脚,“你们想杀了我,所以一开始配合得太好了。派你们来的人想要你们死。”
领头人摇头:“他只是想试探你。”
梅七叹了口气:“那你们试探完啦。我的确是死了,不记得什么了。下次不要接这种危险任务了,要是我还是原来的我,你们刚落地就会被杀。你们的雇主不仅不会为你们哀悼,还会为我庆祝。”
领头人露出笑容:“他很希望你死了。”
梅七苦笑:“那我就不知道我是幸还是不幸了。你们需要伤药吗?我不想杀人。”
领头人摇摇头,取出一根长棍,沾着地上的血开始画法阵。梅七也不阻止,虚心学习。站起来正准备把沙发收一收挪个位置,安平从墓里出来,紧接着墓门轰然倒塌。那只三花尖叫一声,呲啦在安平身上抓了三道血痕。
梅七停下动作:“你出来啦?我们回去吧。”
安平看了看四周,最后看着他手下的沙发皱眉道:“沾过血了,Yin气重,不要用了。”
几名修士听得有些木然。方才手一挥就杀倒一片的这位还真情实感地跟人讨论上了沙发Yin气重不好,关键另一位分明也才从墓里爬出来。这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梅七”已经死了。
梅七想想也是:“你跟谁染上的浪费恶习,不过说的也对。破境了?”
“一个小境界。”安平笑了笑,“多亏前辈的指点,我在墓里……”他看了看周边还未散去的散修,语调不自觉上扬了些,“打好了基础。具体的回去再说。总之,我的修为是进境不大,不过前辈请看。”
他伸出右手,指尖哗地燃起一簇深色火苗。梅七看了一眼,赞赏道:“不错,灵力更加凝练,基础打好了,日后修炼不说一帆风顺,以你的悟性与毅力,一日千里总不夸张。”
安平有些脸红:“多谢前辈。我们接下去做什么?”
梅七反问:“你觉得自己现在欠缺什么?”
安平答:“修为、战法、剑术、装备都有了,我需要实战。”
梅七道:“好。安顿好伯母,我们去十三城。”
安平一愣:“……不过年了?”
梅七看着他:“怎么不过?不急这几天。不过我有预感,你最好还是做好年三十不回家的准备,可以先把伯母接到城里,请人照顾。”
安平警惕的捏紧了三花的后颈:“我不会让妖怪照顾我妈的!”
梅七失笑,朝他招招手,又朝那几名修士点点头,两人一猫下山去。梅七说:“你修仙的事,总要告诉刘阿姨的。请个人来照顾,一方面照顾阿姨,另一方面也能慢慢透露点信息,到时候好接受一点。”
安平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轻松愉快,好像梅七说要告诉刘阿姨的不是他修仙的事,而是其他的他暂时想不到的大喜事。安平正要开口问那些受伤的修士怎么回事,三花又挣扎起来朝梅七那边扑,他才猛然想起手里还有只猫,他看了看猫,低头看向梅七:“它叫长生。”
梅七接过猫来:“你得到长生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