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级也是勉强飘过,在就业市场会被扔进人堆,谁也不会用他。
屋子里的chao气越来越重,程容再躺不下去,披衣起身坐在门口,呆呆望着楼道,大脑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坐在这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远而近,程容猛然抬头,眼泪从喉中蹿出,团团在眼眶打转。
钱原拎着外套往上走,手里拎着一袋药:“上次来看你家没解酒药了,路过药店正好帮你帮点。大晚上的不回去睡,坐在这吹凉风?”
程容没回答,只把脸埋回膝盖,难受的不想说话。
钱原问不出结果,抬脚往屋里走,刚到门边就拧起眉头,回头往外走:“找楼上的人了吗?物业找了吗?”
“嗯。”
程容轻哼出声,没有动弹。
钱原又回到屋里,沿墙壁走了一圈,把领带解下随手一塞,挽袖开始干活:“别在门口坐着,先把最重要的包好,我让朋友联系物业,让他们过来帮忙。”
“物业说我是租户,不想管我”,程容靠在门边,没骨头似的软着,“刚联系过了。”
“就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是物业,我也懒得管你”,钱原抢救了屋里的书,又把阳台上的花挪开,“知道你压力大,我先给你挂一单,撑过考核再说,我顶着上面的压力保你,是对你还有信心。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程容牵起嘴角,满不在乎的笑了:“大不了就滚蛋,又能怎么样。”
“这是你的真心话?”
钱原突然起身,向外跨出几步,把程容挤到门边。
他像大山投出Yin影,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程容:“这么点出息?一点点小困难就往外跑?谁都不会让自己饿死,你管别人干什么。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我怕我再过一个月,也开不了单”,程容卸了力气,神情恍惚盯着手指,“我不想让你们为难。”
“客户都联系过了吗?老客户都打过电话吗?明天的活动都邀约了吗?潜客表都填满了吗?”,钱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恨不得咬牙切齿,“能不能别想着以后?做一件事就做一件事,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即使结果不随人愿,离开了也不后悔。”
“我以前不这样”,程容被训的垂头,脖子支撑不住脑袋,喃喃嘟囔,“都怪那个混球,总说什么未来以后的,让我越想越多,讨厌他,不喜欢他了。”
被讨厌的周柏直忙到早上六点,才踏出冷库大门。
他第一次经受这样的考验,出来后冻的直不起腰,窝在角落瑟瑟发抖。成哥给他拿了热水袋和电热毯,又让他抱好暖水壶,他依旧牙齿打架手腕发颤,颤巍巍向成哥伸手。
成哥无奈,出去替他和别人谈价,好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才预支出三千块,放进周柏手心:“行了吧?先回去休息休息,这个来钱快,但也不急这一时的。”
周柏环住两肩,狠狠喘息几口,抓住成哥手臂:“我要去附近的工行,你帮我叫车。”
网银支付宝微信都非常方便,但周柏每次给程容打钱,还是要去银行柜台。
对他而言,这件事非常重要,仿佛只有经过繁琐的程序,把流程实打实完成,心里才放下块大石,才算对得起程容。
手里的纸币快攥出热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银行附近有卖饼的窗口,周柏扫了一圈,在五块和二十块之间犹豫,最后买了两块钱的,囫囵填进肚子。
进银行转账出来后,周柏寻个角落坐下,恍恍惚惚看天,又把手掌摊开,盯着掌纹发愣。
自己怎么混成这样了?
父母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辛辛苦苦把自己和弟弟拉扯大,虽然不至锦衣玉食,但也确实没饿过肚子。
现在可倒好,连吃饭都要三思而后行,五块钱能解决的一顿饭,绝对不花掉二十。
容容在做什么呢?
想容容了。
好想见到容容。
挫败感带来的思念愈演愈烈,尽情撕扯周柏心脏。
他再忍受不了,干脆利落和成哥说了一声,买站票上了去往T市的火车。
绿皮车一路摇摇晃晃,车厢窄小,乱七八糟的味道充斥鼻端,脚下的人横七竖八躺着,大包小包堆在脚边。从S市到T市这条线路只有这一趟火车,每天都人满为患,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周柏昏昏沉沉,一路尝试过各种方式,一会坐着一会蹲着,一会靠在墙边,一会躲在角落蜷缩。
他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人高腿长,无论在哪里都占据过大的空间。快下车时后背好像变成钢板,动一下咯吱作响。
下车后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迫不及待坐地铁回家,又换自行车拼命骑了几里,到楼下他把车一甩,蹬蹬往楼上跑。
有个人正在下楼,他跑的快来不及刹车,两人迎面撞在一起,齐齐后退半步。
钱原刚帮程容收拾好房间,衬衫黏得皱皱巴巴,领带飞了西装歪了,胸膛露出一片,连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