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邵人承来了,他松了口气,说:“您总算来了,老先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您去看看他吧。”
“辛苦你了。”邵人承接过他手里的单子,给他的账户把垫的钱划过去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司机走后,邵人承让沈庭把他推到重症监护门口,看到有医生从里面出来,便问能不能进去看一下,医生摇了摇头,说病人还没度过危险期,需要观察,如果24小时内没有出现特殊情况,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让他们耐心等待。
邵人承沉默下来,他不说话,沈庭就陪着他,一起看着ICU的大门。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不知过了多久,邵人承突然问他:“你说他会死吗?”
沈庭说:“他不会死,但他会痛苦地过完余下的日子。”
邵人承又沉默了。
上午的ICU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来接家人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灰扑扑的沉重表情,只有他们两人一脸淡然,甚至冷漠,但沈庭心里知道,邵人承的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邵康安最终还是度过了危险期,同时医生告诉他们,邵康安有慢性心肌炎,且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做手术,只能后天调养。
另外,邵康安被刺中腹部的那一刀造成脾脏破裂,手术时已经摘除脾脏;大腿动脉也被刺中,造成大量失血,短时间内会一直昏迷,即使醒过来,大脑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总之,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能从死亡线上被救回来,除了医生医术好,还得感谢老天爷没收他。可能是老天爷见他前半辈子做尽了坏事,让他后半辈子赎罪。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邵人承去了病房。邵康安还没醒,偌大的单人病房里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声音。
邵人承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几乎找不到原先影子的邵康安,平静的面色让沈庭隐隐有些不安。他按了按邵人承的肩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邵人承反手按在他手上,语气冰冷,“能活下来算他命大。”
话虽然这么说,邵人承还是交代了医生给他用最好的药。离开医院后,两人直接去了看守所。
按理说犯罪嫌疑人在羁押中除了律师谁也不能见,所以邵人承带上私人律师打通关系,才得以见到柳薇。
柳薇被带出来的时候,脚上带着脚铐,走路时发出沉重的声音,狱警将她带进来,让她在椅子里坐下来,然后用手铐将她双手铐起来。
此时的柳薇早已不复先前的光彩,她披头散发,满脸灰暗,衣服皱皱巴巴,整个人毫无生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坐下后,她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逐渐对焦,然后勾起一侧唇角,很轻地笑了一下,说:“你如愿了。”
邵人承面无表情,“还好。”
柳薇哼笑一声,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老畜生死了吗?”
邵人承说:“没有,还活着。”
柳薇闭上眼睛,睫毛轻颤,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地深吸了口气,她睁开眼睛,几乎咬牙切齿道:“便宜了他。”
邵人承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他?”
柳薇冷笑,盯着他,“想杀就杀了,要什么理由,老畜生不死我不高兴。”
“他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可能要在牢里度过下半生,这样你就高兴了?”
柳薇往前凑过来一点,“你别吓我,老畜生还没死,我为什么要在牢里过下半辈子?你们邵家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想害我啊?”
邵人承说:“你想多了。”
柳薇坐直身体,“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好啊,我告诉你,因为他害我儿子,如果不是他,我儿子不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老畜生!是他害的!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柳薇情绪激动,被狱警呵斥了好几声才安静下来,她看着邵人承咧嘴笑,“你知道老畜生什么德行吧,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他呢,哼,他不配当父亲,他这辈子就该孤独终老!他没死最好,我就要让他下半辈子痛苦,让他不得好死!”
邵人承没接话,而是突兀地问她:“我妈是你害死的吗?”
柳薇猛地顿住了,她几乎是惊恐地看向邵人承,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恶魔,瞳孔骤缩,然后双手开始发抖,最后全身颤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邵人承说:“告诉我,我妈是不是你害死的?”他早有答案,只是想听她怎么说。
“不,不是……”柳薇抖着声音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女人她自己该死!谁让她老是霸占着邵夫人的位置不放,她死有余辜!”
沈庭皱了皱眉,连忙看向邵人承,怕他发怒,但邵人承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眼中甚至没有一点波澜,只是换了一个问题:“我呢?当年我的车刹车被人破坏,撞下山崖,也是你搞的鬼吧?”
柳薇突然不抖了,她安静下来,看着邵人承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