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晓川只比白洪辰大几岁,今年还不到三十,长得人模狗样的,用发胶固定了一个大背头。他家的生意主要在海外,家大业大的,在美国的房子都是庄园级别的。但他近年来却常驻在本市,成天吃喝玩乐招猫逗狗,开着他那辆银闪闪的帕加尼四处招摇装/逼,是各大夜总会的皇冠VIP客户。
用他自己的话,是因为这边的场子好玩,哥们多,姑娘也带劲,比那些金发碧眼大/胸的洋妞更对他口味。
“你来啦?”周晓川用一种很亲昵的口气招呼道:“还没吃晚饭吧?走,哥请你去润美斋吃螃蟹。”
“周哥,螃蟹就算了。”白洪辰翘起二郎腿往靠背上一仰:“咱们吃点别的吧。”
“怎么了?不能吃螃蟹?别告诉我你来大姨妈了,还是说你怀了白洪景的孩子?”
“暂时还没怀,周总不用急着准备礼金。”白洪辰转头看着他:“毕竟润美斋是孙总家的产业,你也知道我被他盯上了,这段时间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周晓川幽幽地叹了口气,瞟了一眼他的小腹:“也对,那就换一家,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你也努努力,早点怀上,否则白家要是绝后了,白永平估计会天天在上面做法诅咒你。”
“借您吉言,我尽量多给他生几个,到时候认您当干爹。”白洪辰一乐:“但周总啊,咱们吃晚饭可要快点吃,我晚上可是有飞机要赶的。”
“我刚刚已经帮你把机票退了,扣除的那几千手续费我给你补上,转到你卡里。”周晓川拍拍他的肩膀:“别急着走啊,你好不容易背着你男人出来一次,咱哥俩好好叙叙旧。”
白洪辰顺势往他肩上倚过去:“你注意一点,好像我和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样,这话要是让我家那位醋坛子听见了,非和我翻脸不可。”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周晓川豪气地揽住他的肩膀,对司机说:“去前楼火锅那个总店,他家的花胶锅特别好吃,美容养颜还补气血。”
他就是这样,一副和全世界都“哥俩好”的纨绔做派,面上还带着一种义薄云天的江湖气。当年的“蒋辰”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他,他也是这样热心地大包大揽,把少年和他那个小妹妹安安稳稳地送到了美国,提供了学费和优渥的生活。
但那个在俗世的最深处长大的少年,聪明而机警,敏锐而多疑,除了自己之外不相信任何人。从周晓川亲自和他接触的第一天,他就坐在那里,开出条件又作出承诺,最终才和周晓川建立起了一种“合作”关系。
周晓川记得,那天下了场大雪,两人在市区某座茶楼的雅间里相对而坐。
茶楼是纯中式的,楠木方桌上的茶壶里沏着一两万金的老普洱。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端坐在对面,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捧着小小的茶杯,白雾升腾,在他的眼睫前晕开。
那时周晓川还是个散漫的小少爷,虽然没挂上“总”这个头衔,但像“蒋辰”这种小角色,哪怕挂着“白家私生子”的名头,毕竟也是一穷二白,没有一分的继承权,还招惹了本地的几大旺族,长得倒是挺好,可惜性别为男……按理说,是没资格让日理万机的周少爷亲自接待的。
引起他好奇并让他答应赴约,是那封邮件里阐述的密辛。但让他下决心出手的,是那个少年在茶室里平静的叙述。
蒋辰对他说:“我知道你们周家近年在慢慢向国内转移,你大哥去年回国在首都扎根,你二哥今年年初去了南方的新城搞技术开发,而你今年到了这里,就没别的什么想法吗?”
周晓川八风不动,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我只是来吃喝玩乐的,没什么大志向。”
“周少爷您别再跟我绕圈子了,毕竟您的时间更宝贵。”蒋辰把茶杯轻轻放回茶盘上:“您想把根基建立在这里,但本市有几大巨头,几乎垄断了所有行业。您现在还没成年,手里暂时还没有资金,一时很难**来。”
他撑着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像只白狐狸:“我是白家的私生子。等白永平死了,我肯定能回到白家并站稳脚跟。另外几家还有把柄被我捏在手里,到时,我可以帮你打散他们。”
周晓川笑了,亲自拿起茶壶给他的杯子添了水:“你想怎么帮我?”
“这个要从长计议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活页本,在桌面上摊开,转向周晓川:“我有一个构想,但只是雏形,需要技术和资金来完善,周少爷您懂计算机吗?”
周晓川当然不懂,但他还是配合地翻了两页,被上面密密麻麻的算式晃得眼晕:“我有技术员可以帮你,这个系统是做什么的?”
蒋辰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在嘴唇上轻轻点了点:“这个我会和您的技术员慢慢讲。但我向您保证,一旦它完成了,您就可以搞垮任何公司,任何家族。”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毛衫,衬得手腕和脖颈雪白,整个人看起来薄得要命,却又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从容。
“包括白家?”
蒋辰嘴角挑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