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不请大家吃饭了,回头再补上,都回家过节吧。”
几个同来的高管松一口气,纷纷作别。不一会儿,身边就只剩下梅媛和景辰。两人都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又移开目光。
关于陆君山和梅媛的传闻,景辰自然听过。他自己爬过大老板的床,梅总监也清楚。
一时间,竟不知道谁该知趣退开。
陆君山却似对他们的暗涌一无所知,半开玩笑:“你们怎么还不走,想跟我回家吃月饼吗?”
景辰对他无情也无意,听了这话,立刻先做了那个识趣的,退开去:“要走啦,马上就走啦,陆爷中秋快乐!这两天,谢谢陆爷的抬举了!”
陆君山冲他点点头:“是你自己争取的。”
“争取”两个字,在两个听者耳朵里意味深长,在他嘴里却平平淡淡。好像没把景辰那点争取的手段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景辰有点一别两宽的感觉,心中疏阔释然,一下子是真干干净净了。粲然回一笑,挥挥手转身而去。
梅媛一直未语,静静留到最后。待陆君山投来询问的眼神,才开口。
“这个小子有点太聪明了,野心也大,陆总,你投资他有风险。”
陆君山听了,点点头,似是赞同。可态度又显得不以为意。他往去停车场的电梯走,示意梅媛一道来。
“高回报的事情,都有高风险。景辰这个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他吃过苦,嗅觉敏锐,敢于抓住任何机会,我不投资他,他也会找到别人。”
梅媛道:“你赌他知恩图报吗?”
陆君山反问:“他不像那种人吗?”
这把梅媛问住了。
景辰这个人,她到底接触不多,了解也不多。只是有些年没见过这么不讲究,好像真能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第一观感就不太好。
“投资嘛,能收回投资应有的回报就行了,其它的报,不必期望。”陆君山又道,电梯来了。
两人跨进去,空间一下密闭隐私起来。
“可是,你不觉得这太膈应水儿了吗?你明知道水儿不喜欢他。”兴许是狭小的空间拉近了距离,梅媛心里生出几分私心,为陆澜感到不平和不适。
“是啊。”陆君山一叹。
也只是一叹,没再多说别的,梅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工作上他们算是亲密合作多年,大多时候,梅媛自认懂陆君山。可有些时候,她又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
若非经年累月相处出来的感情,她应该不会对这对兄弟的事发表半个字看法。
直至到了停车场那层楼,陆君山才再次开口:“可是,我不能永远保护他不被膈应啊。我只能想,我的分寸,总比外人要好一点。”
“什……”梅媛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陆君山是认真思考了她先前的话,给出这个回答。
这当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观念,但反驳他并没有意义。
梅媛莞尔:“中国式家长,希望你的小孩能理解你吧。不过据数据统计,这不太可能。最好的方式,是有问题就主动沟通。”
很快,陆君山就发现自己的小孩不在家了。
老房子中有陆澜回来过的痕迹——厨房桌面没喝完的饮料,主卧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洗手间用后没盖上的洁面用品。
都是平平无奇的、人来过的痕迹。
陆君山粗粗一看,却能从空气中嗅出一些端倪。他依稀知道,陆澜走的时候不高兴。也许现在还不高兴着,所以人不在,也没给他打电话留信息。
陆澜冲他不高兴的时候多了去了,小时候他身兼哥哥爸爸妈妈三职,陆澜有点什么小动静他都去关心,试图解决。
后来小孩子长大,出去读大学,出道演戏,再回来时两人就有了陌生感,许多关心忽然显得不那么自然,于是逐渐省略。
跟着半年不到,大约也是这个季节,他们就干起了兄弟相-jian的勾当来。
关系随之陷入某种牢笼般的扭曲中,多一分关心就多往深渊走一分,他也几乎把不必要的问候和联系全部收起。
这几年,他们拥有最亲密的身体关系,却失去最基本的亲人关怀。下了床不理睬陆澜,好像是他最常做的事。
唯有最近那一次,借着去世妈妈的名义,他们又像寻常兄弟了。
因为惦记着“回家吃饭”的承诺,他回来得算早,还不到可以入眠的时间,因此也就格外寂寥。
仿佛是为了履行诺言,即便人不在,他还是用冰箱里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食材做了两碟菜。墙上挂钟指向九点,弟弟依然没有半点会回来的迹象。
兴许是安静令人思绪放松,梅媛在电梯里说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最好的方式,是有问题就主动沟通。”
陆君山的视线落在手机上,少顷,鬼使神差般,他拨通了陆澜的号码。听筒中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通。
“喂……哥?”陆澜的声音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