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眨着眼睛,像是在询问着银娘。
可银娘却只是默默摇头,仍旧不发出一丝声响。
胡努儿的脚步声似乎远了些,渐渐地都快要听不到了,银娘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长廊上却乍然响起胡努儿的惨叫声,他似乎被什么缠住了,不断地传来拍打声与怒喝:“离我远点!”
“啊!”
尽管银娘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胡努儿已经死去了,这不过是个幻影。
但那一声声惨叫,却像是刀子般,直划入她的肺腑。
“银娘,银娘……”金娘终于忍不住了,她挣开银娘本就无力的手,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银娘慌忙去追,却看到长廊上浑身是血的胡努儿,四肢被细细的线穿透了,无力地悬挂在半空中。
“金娘别过去!”银娘挤榨着自己最后的灵力,从指尖迸发出一缕银线,将金娘拖回到自己的身后。
然而她的手还未能收回,便被自胡努儿方向射来的细线缠住了。
银娘一时无力反抗,被那细线直接拖拽而起,重重地摔向胡努儿背后的地上。
“银娘!”金娘刚要向银娘扑去,可就在这时,她的眼中又短暂地闪过清明,这令她整个人停顿在了原地。
可胡努儿身上染血的丝线却并没有停下,一缕一缕再次从他的手中抽出,向金娘射去!
只听“呲啦--”一声长响,却是青光木剑与细线斜擦而去,逼着它转换了方向,冲入地面中。
紧接着,钟棠与李避之落于金娘面前,戒备地看向被细线吊起的胡努儿。
与此同时,银娘虽手腕被细线所缠,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撑着最后的力气,从地上撑起身体,想要去寻找胡努儿身上的细线,究竟来于何方。
但……她却找不到。
不是说那些细线太过杂乱,让她无法追溯。
而是,真的找不到。
那些染血的细线,贯穿于胡努儿的手腕,然后缠绕着他的身体,延续着延续着,直到延续到……他自己的手中。
“胡努儿。”钟棠的手指紧勾着腰间的玉珠金铃,目光同样循着那细线,找到了它们的源头。一个令人意想不到,又或许会让银娘难以接受的答案,就这样出现了。
“你还要继续再演下去吗?”
那被细线悬挂而起的,身穿西隶服饰的商人,忽得低低笑起来。
又是几缕细线自他的手中射出,穿透了银娘的身体,银娘却只是呆愣在原地,至痛极都无所反应。
胡努儿扯着丝线,将银娘吊至与他一般的高度,而后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抚上了银娘的脸:“你终于,又是我的了……”
银娘感觉到,那手上凸起的厚茧擦过她的皮肤,那些Cao纵木偶的证明,她本应察觉的,但却被习以为常的信任所蒙蔽了。
胡努儿笑着,又将目光转向钟棠与李避之身后的金娘,语气中充满着痴恋与哄诱:“金娘,快过来呀。”
“你看银娘也来了,你们马上就又能在一块了。”
金娘却只是浑身颤抖着,她的眼神混乱极了,像是回忆起某些极为可怕的东西,不住地摇头后退:“不,不要……不要……”
钟棠斜眸看着金娘的样子,转而又扬脸冲着高吊的胡努儿,勾唇笑道:“人家两姊妹自然是想要在一起的,可惜……她们好像并不想与你在一起。”
“胡说!”胡努儿怒吼一声,将银娘大力拉扯到自己身前,密密麻麻的细线便向钟棠袭去:“她们怎么可能不想!”
“她们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胡努儿癫狂的吼叫着,百年间的一幕幕光影,仿佛又笼罩到他的眼前。
那旧都牡丹台上,曼妙翩然的金银轻纱,永远沉浸于绮丽春色中的笑颜。在旁人眼里,她们是异域而来的绝色舞女,但痴迷于木偶的胡努儿却知道,她们却是这世上最美最Jing巧的人偶。
哪怕……我能得到一个也好。
他这般想着,于是甘愿放下手中的金钱买卖,拿起琵琶走入教坊中,常伴于金银娘身边。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无法忍耐心中占有的欲望,他向金银二娘提出,要带她们回西隶去。
银娘答应了,金娘却拒绝了。
这样的结果,胡努儿本该是满足的,但他却觉得心中仍空缺了一块。
不要太贪心,他如是劝告着自己,几天后终是带着银娘离开了旧都,回到了西隶的荒漠之中。
那些与银娘在西隶的日子,胡努儿是快活的,他可以看着银娘在大漠的落日下起舞,金色的夕阳照在她的面容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光影,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金娘一样。
胡努儿并不是更喜欢金娘的,他同样迷恋着银娘。但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想,如果金娘也在,那会有多好。
这个念头,随着他对银娘的迷恋,一日日的加深着。
直到有一天,银娘告诉他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