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怎地那样巧合,你谁都没挑中,偏偏挑中钟天青,而那钟天青又恰巧对殿下的口味……甚至他们二人还曾是同届天禄营出身?”
郭爷擦着汗,“这……属下也不知,不过,殿下爱那一款也不是一日两日,或许真是偶然。”
济麟皱眉望着远处,“我记得,殿下以前仿佛也并非专爱这一口味。”
郭爷小声赔笑,“是,约莫是四五年前吧,忽然就如此了……”
二人越走越远,济麟茫然望着前路,想着天青在水龙尸身前晕倒时,雪照毫不犹豫的将他一把揽住……
济麟与郭爷并立营地前,这一边,雪照刚将重伤百姓医治好,郭爷受了济麟示意,硬着头皮问:“殿下,那钟天青伤势甚重?
雪照点点头,“心脉受损,不易痊愈,还需将养些日子。”
一旁默不作声的济麟心中醋的翻江倒海,竟从这平淡的声音中咂摸出叹息发愁的意味,他立即看向郭爷。
郭爷道:“眼下水龙已除,将士虽大多不在,然军中Jing锐俱在,不如此刻将钟天青绞杀,以振军心。”
雪照十分坦荡,没有犹疑。“杀,是自然要杀的。”
济麟心中一阵雀跃,然他等了一刻,雪照却没了下文。
郭爷只好道:“那属下立刻将他捆绑起来,先让兄弟们泄泄气。”
雪照凝眉,“不妥,他重伤在身,况且……”
况且,捆绑起来多么疼。
济麟立刻在暗影中撂下脸,郭爷夹在他二人中间,苦不堪言。殿下也是,说了要杀,捆不许捆,绑又不许绑,难道杀他时还能让他不疼不痒的死?
雪照全然未想那长远之事,将伤者整治停当,便脚步不停地回帐子。
天青倒是老实,还安分的卧在薄被中——雪照知他想不安分也没法子,他连从床上爬到床下怕也吃力。
他安然不动,眼睛钉钉子似的盯着雪照。雪照先是微微俯身,摸了摸剩下的半碗粥,早已凉了。冰凉漆黑的发丝散落,轻拂过床榻,天青微微闭眼,吸了一口气。
雪照面无表情,身体却向一旁微欠。
天青追着那气息,闭着双目微微叹息,“没吃饱,肚子还瘪着呢……”
雪照不由得顺着他的话看向薄被下的小腹——确实平坦的可怜。
雪照站起身,帘外有郭爷等人侍奉,粗手粗脚干活麻利,他犹豫了一刻,还是亲自走向床尾小火炉前,将剩下的半锅粥放在火上,等它重新温热。
他身材高挑,肩形漂亮,一身雪白流光的素衣,藏着神秘的不肯外露的腰身,像一座雪山似的,静谧优雅。
天青心中那股又恨又痒的劲又泛上来。
雪照端来温热的粥,他心里憋着要撒泼,扬起下巴张大嘴等他投喂——但无奈身虚体弱,情势不利,倒有些像等食的雏鸟般。
任谁见了等食的雏鸟或等饭的幼儿,都难有厌恶的心,雪照半垂着眼,不急不缓的喂完一碗饭。
天青看着雪照起身放碗的背影,立刻开口,但因他中气不足,故还是又低又弱的气音,“嗓子好黏……”
雪照的背影一停,又转身取了一碗茶,用茶盖稍掩杯口,他俯下身,离天青极近,冰凉的黑丝再次垂落天青脸侧,伸出另一只手虚接天青下颌——这次真像给一两岁幼儿喂饭又担心他弄脏衣襟一般。
下颌和手掌侧似有若无的触碰,天青喝着清凉茶水,只觉自己胸腔心跳加速,又似被一只手攥紧,一片虚软无力。
他勉强压制心神,停了一阵,一只手慢慢摸进衣襟,捏紧那欲仙果,继而从被中抽出手,趁着雪照未回身,朝他脖颈处猛劈!
雪照纹丝未动,右手奇异的扭转,稳稳挡下袭来的暗招,回过身,注视着床上的人,他停了一会儿,捏着的天青手腕慢慢放进被中,轻轻盖好。
天青没有挨打,他忽然想哭。
一颗心像是盖着盖子沸腾的热水,蒸腾着他。
他一言未发,软塌塌的破布似的躺在床上,在雪照转身时,再次猛地扑上去。
雪照并没动怒,玩似的,回身一手扫开他毫无章法扑来的双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向后一推,同时,他顿了一瞬,在将他按倒之时,另一只手从后扶住他的后脑勺。
天青砸在枕头上,哪也没磕到,一只柔软的手护着他的头。
二人离得极近,雪照犹如将他揽在怀中一般,天青手里死死攥着欲仙果,从冰凉的发丝中间抬着双眸,望着眼前人,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哭了。
他没有原因的偷袭眼前人,也并换来暴打。他屡次出言不恭,甚至还有害他的心,他也并没有伤他一丝一毫。
这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糟糕,他的眼眶控制不住的要发热。
雪照凝眉望着他,“你又搞什么鬼主意。”
天青迅速眨眼,眯着眼笑,“美人在前,临死前也想风流一把啊。”
雪照撒开手,笔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