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而散开。
宋欲雪打了个电话,在校园的四季餐厅定了个位置,然后带着祝随春往那边走。祝随春大一时候来四季餐厅吃过很多次,这里以日料为主,价格昂贵,多是用来招待外来嘉宾。但环境很不错,隐秘而安静。可宋欲雪干嘛带她去吃饭?
“宋老师,今天的点名表——”祝随春提醒宋欲雪。
宋欲雪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点餐单,道了声谢,又把餐单推给祝随春,“今天助教没请假。”在见到祝随春摆手拒绝并且把餐单推回来后,她便低头翻看,“怎么,这么想跑腿?”
那也得看是为谁跑腿。要搁以前,撩妹王祝随春便会这样回答。可对上宋欲雪,她简直有口难言。祝随春摸了摸鼻头,四处乱看。她有种隐隐的预感,预感那些可能将要从宋欲雪的口中蹦跳出来的词汇,会改变一些东西。至于什么词汇,又或者改变什么,她没有确切答案。但是她就是清楚。这是一种很神奇的预感。或者可以将其称之为女人的第六感。
宋欲雪询问祝随春有没有忌口,祝随春其实有好多不吃的,比如蛋黄,比如茄子,但她只是摇头。她猜测,寿司里的东西她大概都能忍受。
宋欲雪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小孩,轻笑出声。
“祝随春,是吧?”
这是祝随春第一次从宋欲雪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点名不算。在这样的餐厅里,这样旖旎而温暖的灯光下,宋欲雪整个人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宝格丽的柔光,连带着声音都被美化,尾音上扬如同一只猫撩过心角。她的心好痒啊。怎么可以这样呢?高高在上,就一直高高在上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偶尔弯腰来抚摸她的头顶呢?不能输。她怎么可以每次遇见宋欲雪就和老鼠遇上猫一样呢?她的大胆,她的热烈,她的直接,怎么可以都被拘谨束缚呢?她不能输。
于是下一秒,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师生转为了对等的,平视的,位于无硝烟战场上的敌手。祝随春拿起茶杯灌了一口,单刀直入,她看向宋欲雪,眼神里满是清冽的少年气息,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孤勇,而是在砥砺以后依旧澄澈的纯真,“宋老师,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她已然走到了悬崖边上,她不介意自己推自己一把。
宋欲雪显然被惊讶到了,她眉梢轻挑,想到祝随春那夜醉后的模样,又觉得这也该是她。她不会是那个永远不知所措,会闹笑话的小孩。她敏感,纤细,有着纯粹的直觉。这个时刻,宋欲雪倒有些难以开口了。
菜被端了上来,宋欲雪竟然觉得轻松,被打断的轻松。
但显然,祝随春没有放过她,或者说,她没有放过自己。
“宋老师。”祝随春看着宋欲雪。
宋欲雪在心里叹气,但是面上不显。她终究是要把火焰亲手扑灭。她们终于要把那件事放在明面上来谈。其实若是一夜情对象换个老手,这些话便不必再提。可现如今,她面对的是祝随春,是她的学生。并且她对她,已然有了些隐约的在意。这不是宋欲雪想要看到的。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你成年了。应当能够对自己负责了。”
至于是什么事,两个人心知肚明。听上去有些冷酷或者拔手无情,但她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爱情。至少当时没有。
“我希望以后你能把我当成你的老师。”而不是你预备爱的人。
祝随春从没后悔过那天发生的一切,她很快乐,虽然一切的记忆随着酒醒都被抹去。但是那种快乐是被刻进大脑的,她记得自己如此快乐过。她当然不是那种因为把自己的初/夜给了谁就会把那个人特殊化的女孩,她甚至觉得又有什么给不给的呢?这一场sex难道不是双方共同享受着的吗?她还能说,宋欲雪把不知道是多少次的高chao给了她呢。她清楚自己心中蠢动的念头,是源于宋欲雪对她天然的吸引力。哪怕她有一千次性经历,和宋欲雪的那一次,也足够让她觉得特别。
可现在被宋欲雪这样提出来,她觉得羞耻且无措,仿佛被看透。她好像一开始就处于低姿态的位置了。她强忍心里的酸楚和愤怒。
“宋老师,你放心吧。”祝随春笑起来,她还有闲心夹一片三文鱼,入口即化,“我可还是你的学生呢。”
宋欲雪想再把话说透,比如不要因为那件事而对她起别的心思,但似乎过于无情了,又或者自作多情。因而她止住了想法。
“宋老师。”宋欲雪心里咯噔,她害怕听到什么告白,这是一种压力。她看向随春,“能请你帮个忙不?”随春补充,“就,我们那社会实践需要一个指导老师。”
宋欲雪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小失落。这是最好的结局,她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而随春之所以现在提出来,是因为她想要利用宋欲雪现在那一点点愧疚。会有愧疚的吧?现在宋欲雪看上去眉间就有她不曾见过的于心不忍。她在为可能伤害她而于心不忍,祝随春有些扭曲的快乐了。
这实在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要求了,宋欲雪答应了下来,又和祝随春交换了微信。组员和指导老师,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