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先用小指勾住方驰垂落的一根手指,继而缓慢却毫无犹豫地,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林晓体温比方驰要低一些,但微凉的手心贴服过来的那一刹那,方驰心底像是被骤然点燃了一簇温热的火苗,暖得整颗心熨帖发烫。
林晓说:“我说要和你试试,是真的。”
方驰良久无言。
沉默半晌后,忽然用力握住林晓的手,轻声道:“我不试。”
林晓:“???”
笑容冻住,几个意思?
方驰眼尾轻挑,手上用力一拽,直接将人拉进怀里,“还需要试什么?再说这种事怎么试?既然你心里有我,那咱俩就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在一起,有什么好试的!”
林晓张张嘴,干涩道:“我……但是我爸妈……”
“我知道。”方驰箍在林晓腰际的胳膊向上一提,直接将人抱在腿上,锁紧拥牢,沉声道:“林晓,之前我混蛋地冷着你淡着你,但是却始终没有逼过你,一是不想你受到我的干扰,再来就是因为你心里的顾虑,我都知道。”
他是想公平地让林晓自已选择。
但也更明白,那间按摩店里的老夫妻,同样占据着林晓心底的半壁江山。
面对感情的茫然无措,远远比不上面对养父母的愧怍难安。
因为这一定不是他们希望林晓会走的那条路。
方驰说:“我不难为你,可是你自己承认了。”
林晓缄默,与方驰十指交握的那只手,却无声用力。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我听见了就要当真,当了真,就不可能再给你临阵脱逃的机会,所以你说试试——”
方驰淡笑一声,音色沉缓而温柔:“不可能,不试,而且你现在把心给我看了,那我还告诉你,哥不跟你来暗度陈仓那一套了,从今天起,我还就明着大大方方的占着你了!你受得了也是我的人,受不了——也得受着了。”
“你承认了,我记住了,不管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我都放不开你了,就算是你自己说也不行,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有一天,我在你心里那个位置,有人取而代之。”方驰顿一下,继又轻笑道:“不过不可能,不会有比驰哥对你更好的人。”
我会爱你超过所有人。
林晓怔然,过了许久,颤声问:“如果……我师、我爸妈不同意,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方驰笃声回答,仿佛将压在林晓身上最重最沉的那道枷锁伸手拆开,云淡风轻地扣在自己背上,“如果你担心,就不要告诉他们,我没关系,如果万一哪天被他们发现了什么端倪,也别慌,有我呢。”
“你吃苦受罪,我陪着担着,你挨打挨骂,我抱着护着,你磕头认错,我代跪代罚——总之,我在这,谁也伤不着你。”
谁也不能伤你。
林晓从小乖顺,从未挨过打骂,因此想象不出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师父师娘雷霆震怒之下会是什么情景,但是此时方驰这样珍重到旖旎的情话,究竟有多能蛊惑人心,他却是领教了。
“我……”林晓嗓子发黏,声音软得含糊,但吐字却缓慢清晰,“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他们的。”
方驰垂眼看他,表情微怔。
林晓靠在他怀里,卸下周身所有的防备和抗拒,乖得像只蜷缩在暖窝里的小动物,与方驰相比,他确实孱弱,但并非不坚韧勇敢:“我不想委屈你。”
就像你尊重我,从不曾委屈我一样。
以心换心,谁对谁的情意都一样,这份感情从来等价,没人愿意退却半分。
耀足的阳光从房间垂地纱帘中倾泻而来,暖烘烘地铺满半床,方驰怀里抱着的人慢慢起身,抬起另一手攀上他的肩膀,轻声说:“驰哥,我现在……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了吗?”
方驰无声叹然,眼眶发酸,拾起那只一直和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轻声说:“能。”
林晓笑了一下,从他手里伸出一根手指。
方驰转握住他瘦白伶仃的手腕,引着那只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脸。
记忆倏然翻涌,携着初见时的温度翩跹而至,余音震颤在此时相依而坐的两人心间。
——“我们盲人……靠听声音只能粗略判断对方的身高体型,要是长相的话,需要用手摸的……”
微凉的指尖触到方驰额角,从一端滑到另一端,方驰额前的碎发划过林晓手背,林晓嘴边染着一抹温柔笑意,在灿阳中轻声说:“这是你的额头。”
方驰带着那只手,从眉心逡巡向下,游弋过俊挺的鼻梁,停落在鼻尖处,温热的鼻息洒在手指上,林晓还是笑,“这是你的鼻子。”
方驰引着他再向下,指腹从薄唇上摩挲而过,描摹出唇峰唇形,最后落在唇角处,林晓笑意加深,“这是你的嘴巴。”
方驰握着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摸索徘徊,指尖划过整张脸部线条,林晓说:“这是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