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看见了也不见得就能说得清,到底就是左右为难。
沈听弦直接把秦狰的沉默当成是默然,啧啧感叹着:“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谈恋爱呢, 原来你搞基啊。”
“我不是,他是——”秦狰闻言立马否认,想着干脆就说柳寻笙是他新找的花匠,管沈听弦信还是不信。
结果沈听弦直接打断他的话,振振有词:“他是gay难道你就不是了吗?”
秦狰:“……”
沈听弦用伤风败俗的目光鄙夷地望着秦狰:“你们昨晚是一起睡的吧?居然还不承认,老秦你可真是坏透了啊。”
“不是的,沈先生。”柳寻笙还是有意维护秦狰的,他听见沈听弦误解了秦狰,便如实说,“我和秦先生就只有昨晚一起睡了,平时都是分开睡的。”
“哦~”沈听弦拉长了尾音,“你们昨晚才确定关系。”
秦狰觉得再让这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下去,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他把沈听弦搡到一边,正色道:“笙笙是我请来的新花匠,只是暂时住在我这里而已。”
“暂时?暂时是多久?”沈听弦想着秦狰这么大年纪了第一次谈恋爱不好意思承认,也不再逼他,“行行行,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信了。”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在告诉秦狰他根本没信。
沈听弦拍拍秦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知道你这中秋过得好像还不错,兄弟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留下来做电灯泡,你和你男朋……哦,花匠,好好吃早饭吧。”
说完沈听弦也迈腿跑了。
经过范阿姨和沈听弦这两波动静,秦狰觉得今天的早饭他是吃不下了,只有柳寻笙人变大了胃口也跟着一起变大,吃了整整二十个煎饺。
秦狰看着他T恤上绣着的白猪猪,还真感觉自己不是养了株白牡丹,是养了只白猪猪。
但既然范阿姨和沈听弦都已经发现了柳寻笙的存在,秦狰也省了他解释的功夫,一口咬定柳寻笙只是他请来的花匠。哪怕回头他就给花匠亲自购置了一堆新衣服,安排了新卧室,还把自己的旧手机连带手机号都给了所谓的“花匠”,秦狰还是坚定不移。
于是柳寻笙就只是换了个房间,就继续在秦狰的湖景别墅里过他白吃白住的生活了。
因为秦狰对外说他的身份说是花匠,但秦狰的花就两盆——一盆春剑兰一盆他自己,秦狰还都不给他照顾,春剑兰依旧放在书房,他的昆山夜光本体也还是放在秦狰卧室,都由秦狰每日照看着。
不过现在柳寻笙和秦狰就真是分房而睡了。
他的新卧室也在二楼,在书房隔壁,和秦狰的主卧中间隔了个大书房,先前的迷你别墅KTV和小衣服都用不了,但柳寻笙很喜欢它们,也舍不得扔,就把它们都搬到了自己的新卧室做摆件放着看。
而换了个新屋子睡觉,柳寻笙也没觉得哪里不习惯,除了新屋子的床没有秦狰屋里的床软,他还是更馋秦狰的床一些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好。
反倒是没了柳寻笙每晚睡前叽叽喳喳终于得了安静的秦狰,再次孤身一人睡在自己静谧的卧室中是,却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晚上他洗完澡上床时,都会盯着落地窗边的昆山夜光发会儿呆——那是小牡丹本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小牡丹还是每晚都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睡觉的。
可人就是一种永不知足的生物。
他希望陪在他身边的不止有小牡丹的本体。
每到这个时候,秦狰就会觉得或许他再做那个他一直逃避的梦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小牡丹肯定会到梦里来陪着他的,偏偏那朵流氓花给他吃了花瓣后,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做过梦了。
秦狰轻轻吁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入眠,面向里侧时却忽然想起——少年曾经也在这里躺过。
那天他醒来时小牡丹就缠在他的身上,他现在闭上眼睛几乎都能回忆时与少年肌.肤相.贴时那种软.腻光.滑的触感,还有仿佛从少年骨子里沁出的,独属于昆山夜光的清淡花香。
秦狰一直都清楚自己有着什么毛病。
他阅读过一些心理书籍,也明白自己对于肌.肤触碰和温暖的拥抱的渴求,是源自于他心理疾病而产生的一种病态的依恋。
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屈服于这种几乎等同于他本能的欲.望。
他不谈恋爱,除了与人握手以外,和旁人几乎没有过再多的肢体触碰,就是因为他不想屈服,也不能屈服。这样他活得起码还像个正常人。
而与柳寻笙睡在一起的那天,是他记事以来,和另外一个人最亲.密的接触。
他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为什么?明明因为心里问题而产生的对肌肤触碰的迷恋他可以忍住,但对于柳寻笙他却不能。
秦狰半阖着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
若在旁人看来,他依旧还是往常那副冷漠疏离、自持内敛,的态度,只是稍微往床中央挪近了些而已。
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