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为什么突然要背过去睡,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
章献淮想用这一丁点儿自由权覆盖掉林冬迟“想要出去”的念头。
他并不觉得林冬迟有什么资格想要走——没有帮自己回忆起太多,联合着那些人一起做荒唐的骗局,还总是撒谎。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林冬迟。
但矛盾念头越来越多,章献淮决定暂时放松驯养条件,安抚一下林冬迟。
一周后,林冬迟的左脸消了好多,至少看起来不会像是单边脸藏食的松鼠了。
章献淮要出差,因为行程只有四天,且林冬迟还需要回医院复诊,便允许他带薪休假几天,不用跟着过去。
林冬迟高兴得不行,正好能趁这时候出去准备给林措的东西,顺便去邻市看望林措。
在林晋益眼里,林冬迟依旧是个听话的林措扮演者。他怕章献淮起疑心,对着林冬迟吩咐了好几遍,还说那天会派人接送林冬迟的来回。
林冬迟挂下电话时,觉得林晋益现在也是被裹在骗局里的可怜人了。他动的所有心思,最后可能都是白费力气。
这么一想,章献淮知道事情真相时那么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笼子里的人反倒是开始与猎人共情。
章献淮出差的第二天,林冬迟起得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他悠哉地在餐厅吃早餐,顺便用手机搜索S城有什么不错的陶艺馆。
闫叔见他心情不错,就问了一句。
林冬迟笑着说:“来了S城还没有去哪里玩过,下午打算去S大的商业街买点儿东西。”
“挺好的,那要回来吃晚饭吗?”
林冬迟点点头,家里饭好吃还不用钱,没必要外面吃,“可能会稍微晚一些,帮我留一点就可以了。”
闫叔也笑着答应了。
结果下午林冬迟午睡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章流流又来了。
这次不等他问,章流流先说了:“听说你下午要出去,我上次答应了我哥说要带你,你动作快点儿,速战速决。”他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身子有些颓,看不出有什么真心。
林冬迟也无语,肯定就是闫叔扭头就去汇报给了章献淮。
林冬迟不觉得章献淮是在担心他不熟悉S城,或者一个人玩儿得不尽兴。这些动作摆明了就是要让章流流看着自己。
说来说去,章献淮就是纯粹的不信任他罢了。
也是,林冬迟看着沙发上的人心想,章献淮是最不该对我产生信任。
不过章献淮漏了一件事,章流流早就发现了林冬迟的真实身份,他派来给林冬迟“作伴”的堂弟也是隐瞒的骗子之一。
所以林冬迟就也没有再推,由章流流跟着一起了,谅他也不敢去说太多。
章流流没有带司机的习惯,自己开了车来。林冬迟看了他几秒,坐在一旁把安全带老老实实系好了。
刚上主路没多久,林冬迟就发现刚才不知道蹭到什么,白色的袖口被蹭出了一片灰黑,用手怎么拍都拍不掉。
章流流见他抬手,这才注意到他这衣服是某个牌子的,“嚯!我哥还挺舍得给你花钱,我说林冬迟,你应该不知道穿的这些得多少钱吧。”
林冬迟深吸一口气,预感到这人又开始了,不过还是顺嘴问了一句:“多少?”
章流流说了个数。
林冬迟轻轻“啊”了一声,没再接话。
他刚到章家没几天,闫叔就给他拿了这些衣服来,委婉地表示:“这些更适合林措”。
林冬迟明白,自己穿得有点儿土。从N县带来的衣服都是些高中或者大学时期买的,穿得比较久了。平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一站到章献淮旁边,立刻会产生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林措确实不会这样。
闫叔拿来衣服时已经叫人拆了包装洗熨过了。林冬迟没看到价格标,心里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是太便宜的价位,却也不知道这么一件短袖原来能这么贵。
因为章流流的话,林冬迟再一次想到那句“这些更适合林措”,心里隐隐发酸,莫名跑出来的委屈堵在嗓子眼处怎么也呼不出去。
他从前总是自己先承认:我不如林措。觉得做足了心理准备,别人再提的时候就不会过于难以应对。
可事实上,那些差异真正被他人确定时,难过是会直接翻倍的。
比起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看不起,不易察觉的比较更让人受伤。即使是擅长自欺的人,也需要小心翼翼才能躲避。
林冬迟把头转向窗外,不想让章流流看出来他的失落。好在大姨的儿子突然打来了电话,他才有理由转换情绪。
表哥提醒他这个月还没有打钱。
林冬迟问:“能不能下个月一起给,或者先转一半?”他现在不能像之前那样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也不知道30万什么时候能到手,钱需要算着给他们。
表哥说话的音量立刻大了些,连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