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回平山。他问到这处,宋晋琛也并不再隐瞒,告诉他:为了维持现金流,平山别墅一周前就抵押出去了。
褚玉心里有些惋惜,他挺喜欢那宅子的,像个家。但再喜欢也不过是宅子,宋晋琛的眼睛还需要长时间才能恢复,换个小一点的平层住也挺好。
平山区隔壁的城中村某一居室里,李璀半躺在沙发吃着零嘴看手机,男朋友张重在阳台给他熨明天要穿的西装衬衣,听见客厅里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揩干净手走进来,一瞧,是李璀的另一部手机。
“灿灿,你电话。”他随手拿起来一看,名字后面的括号里备注着医院保镖,“这大晚上的,是不是你老板没给人保镖大哥结工资,找你要来了?”
李璀啪一下抢过去,接通了还可劲白他一眼。
保镖打电话来是为了报告在医院周边发现了拿“炮”的,今晚宋总出院,有可能是狗仔在外面蹲。
“程助理呢?这事儿是她负责的。”
“程助还在火车站呢,叫了两个小伙子过来,他们也搞不清楚状况。”保镖回答。
“嗯……”李璀伸出一根手指挠挠眉心,“去问之下救护车有没有空,如果有空余,不要用我们自己的车送宋总回去。”
那边便应下挂了,一会儿又致电过来,说今晚某处居民区起火,救护车派出去一半,还有一半也是待命中,不能借用。
“临时决定的出院怎么会有媒体知道?”李璀满脸愁容,压低声音问:“他非得今天晚上回去吗?”
对面额了两声,说:“要不您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也压低声音,“谁劝都不好使。”
“……好吧。”
挂了电话,李璀臭着脸起身换裤子。
“要出门啊?啥事儿这么着急啊?”张重凑过来,“这大晚上的,我送你去。”
李璀低头套着袜子,撅着嘴摇摇脑袋。张重蹲下来,手指头一抹他的脸,跳起来骂道:“啥破老板!人都工作一天了大晚上的还得去,啥破人!心咋那么黑!咋那么过分!监视自己媳妇就算了,还天天压榨别人媳妇!有没有王法了还!”
李璀泪眼汪汪地扯袜子角,嘴一咧开始哭,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做不完的事儿,这么多做不完的事儿,倒也没见着几个钱。然而又不能不去,如果是有预谋的走漏消息,这些媒体,没料也给强拍出几个料来,到头来还是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他已经跟了宋晋琛十年了,另投新主也晚了,奔来奔去,也只为奔宋晋琛重登大宝之日记他头功一件。
他总不能一辈子做个秘书。
张重半跪下来,给他穿上另一只袜子,抹干净脸,牵小媳妇似的把李璀牵玄关去穿鞋。
张重揉揉李璀的脸,车钥匙揣裤兜里,媳妇手揣衣兜里,开门顺便提两袋该明早扔的垃圾。
“不哭了嗷媳妇,老公陪你去。”
驱车赶到医院时,褚玉一行人已经下到了主要供院内职工车辆通行的侧门。因保镖建议,没往地下停车场去,才叫李璀赶上。
李璀独自下了车进去,叫两个保镖和张重内外瞅着,虽然看不出哪里有人,但专业的狗仔又岂会叫你看出来?这些年要不是因为宋晋琛在这方面不在意,也不能有那么多和娱乐圈花花草草的照片视频流去,不然什么娱记会没事来蹲他一个生意人的私人行程。
李璀在心里暗骂傻逼老板,面上也只能叫人把车开到门口台阶前来。短短几米走得李璀心惊胆战,宋晋琛走的已经不是路了,而是是公关部全体同仁对他这个大秘书的实名制辱骂。
总算出了急诊部的门,李璀松了一口气,看着老板锃亮的小鞋尖踏下台阶,顷刻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三四五六七八个端炮的,话筒恨不得怼进老板鼻孔,墨镜都给磕掉了。保镖一马当先推开几个人,小情人护着下楼梯,记者七嘴八舌拥上来。
在这个喧闹的时刻,李璀竟然静静站在原地,心中感叹:深夜的泓市,谁又不是为了生活而奔波滴人?泪目QAQ。
“愣着干什么?!走走走,先上车!”他撸起袖子啊呀呀呀地冲下去,一手按下老板尊贵的狗头,一手Yin狠老辣地抓住一个镜头就可劲儿拿指甲抠。
枪林弹雨中,还是有镜头叉长毛象似的往宋晋琛脑袋上怼得咚一声,李璀睁大眼睛,一切如同喜剧电影中慢放,还是带帕瓦罗蒂歌剧的bgm的那种——褚玉一拳打掉相机,两拳打掉拿相机的人,一瞬间闪光灯亮如白昼,快门跟不要钱似的此起彼伏。
“Cao你大爷!”
褚玉这么说道。
“摔了又怎么样,打你就打你!”
招招致命,连标题都给人想了个对仗。李璀深吸一口气,反正宋晋琛也看不见,一脚把褚玉踹进车里,上车走人。
李璀瘫在副驾驶上看了一眼车耳后视镜,自己家的小路虎在后面跟着,司机问是不是跟踪。
他摆摆手:“自己人。”
“头晕不晕?疼不疼?想不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