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值得再去念守了。我还是会把他当我的父亲,但我不会念在他们是走到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让他们相守到最后一刻。
他不配,他才是该孤独死去的那一个。我要让他知道他不仅仅快要失去了母亲,也终于真正的失去一个女儿了。
母亲在他身边只是更寂寞,纵使我对她来说可能举无轻重,但我要让她知道她的家人,还有一个是愿意用爱跟Jing神陪她到最后一秒。
尽管太迟了。
我停止哭泣以后,心情比前六天还要来得舒坦多。我放下手呼了一口气,抬起头尴尬的看着戴茗思,戴茗思只是给我一个再温暖不过的微笑,让我的心一次恢复到最舒适的状态。
她是不是有什么神奇力量?总是能安抚我的心,比其他人更有效果。
她继续将下巴搁上我的头顶,抚顺着我的头发柔音说:「还不迟。」让我心惊了一下,她有读心术?「在阿姨还没离开前,妳都来得及弥补。」原来不是读心术。「如果我是妳,只要让我发现到任何一个可以帮助到阿姨的小小地方,即便再怎么微不足道,我也会用尽所有力气与时间去完成。」便移开一点身子低下头看着我说:「去找,去找出可以让妳母亲感到快乐的事。找不到也好、她想要十个年轻时崇拜的偶像签名妳只能要到一个也好,去找出能够带给她快乐的东西-我相信她一定有。」
我垂下了眼,这番话虽然让人感到太过于不真实却燃起一点希望的抬起眼问:「为什么妳相信一定有?」我会反问多少是因为我也质疑过,戴茗思的想法该不会跟我一样吧?
「每个人想死都会有个原因,活着也会有原因。或许你们三个曾经是她继续走下去的动力来源之一,但后来已经不再是了。那她到底是靠着什么而继续走到现在?」她还真的和我想得一模模、一样样,但她的是绝对,我还显得有点模糊不清,她这番话让我有了振作感。
我们之间又沉默下来,但这一次不再那么沉重。
戴茗思又多陪我一会儿就说要先回去,她也要陪她妈妈让我笑了一下,送她到病房门口时我说:「谢谢妳。」
「少在那边这么客套。」戴茗思回。
我噘了噘唇有点别扭的说:「妳为我做了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妳……」
戴茗思又笑了一下便轻捏一下我的脸颊说:「妳过得快乐,就是不枉我对妳的付出了。」
我抿紧唇,好想握住她的手却又没这么做;想紧紧抱住她,却还是保持着清楚的距离。
我看着她越走越远,脑海突然浮上了一个概念。
「妳还会继续待在那边很久吗?」又经过了五天,白鸿彬终于打电话来问这个问题了。
我现在在娘家,二哥和二嫂在外面买房子,但大哥跟大嫂一直都跟父母住在一起。基本上,父亲是直到几年前因为病痛缠身才将南北杂货店全数转交付给哥哥们。否则当母亲处在长期忧郁症的日子里,有好长一段时间是请了终点佣人刘太太来看管我母亲,去年开始才是大嫂在照料母亲。
而两个哥哥为了让母亲可以感到舒适,合力翻修了后院并且在后院种满了鲜花,还在通往后院的门旁围墙请设计师设计了一个长型小亭子好让母亲坐在那边静养。
我看到时有惊呼一声,那感觉真是棒透了。无论是晴天或雨天,坐在那长木椅上的气氛很棒!我还没嫁出去时也常跟母亲并坐一起看我的书,喧嚣中取得一份宁静。
那还有地板,有点日式风格的走道。白皓廷三岁时会直接趴在走道上画画,我记得戴茗思有次很坏的把白皓廷当人rou脚踏垫。
我并没有太多机会回家,虽然父亲不是一个过于传统的男人,但白鸿彬的父母是。就像现在,白鸿彬会打这一通电话,有一半是他的因素,有一半一定是他父母叫他这么做的。
父亲不是那么在意我随时都回家,当然我太常回家他会念我几句,但也不会把我赶走。
白鸿彬的父母可不一样了,要媳妇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的传统观念。
我从来没有跟白鸿彬抱怨过他的父母,反正我早就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个性的长辈,那既然我选择嫁给他了,我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我尽量的去遵守他父母要我做好的事,他们是不刻薄,但通融性很低。
他们要我是个贤妻良母、对丈夫三从四德我也尽量做好。可是我开始会心生无奈是因为他们对于书店有反对的倾向。
嗯……那让我非常不爽。
我的个性虽然没有招来排挤,却很难交到朋友。所以我的学生时期多是一个人,而我说了我爱书成痴,我都是跟虚构人物来往。幸好我有这个浓厚兴趣以致于不让我的个性孤僻到变Yin沉,还有我的功课不算糟,所以我上了大学时,我的中文系教授非常喜欢我。
她很照顾我,也很相信我。因此后来她去国外工作时,把这间书店交给我管。她舍不得把这间顶让出去,也找不到可以让她放心的人帮她看管这间店。所以她找上我,她相信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些书跟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