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违着谢其的意愿给他拔了几个火罐,做了做针灸,谢其想起来就想笑,明明是来治病的,却搞得和杀人似的,差点把他吓死,到现在背上还针扎似的疼,谢其就没拔过这么疼的火罐,这是连着火罐将气一起撒了是吧?
但父母这次的态度确实让谢其挺意外的,他们甚至没有专门提这件事,原以为前一天劈头盖脸一顿骂,亲自过来自己不死也得折条腿,但没想到,他们只是安慰自己要好好照看自己的胳膊,世界赛打的很好,坚持自己喜欢的很有勇气,谢其当时没品出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却有些豁然开朗了。
谢其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出生书香门第,家教很严,到谢其这一代,仍旧如此,谢其可以说是被从小打到大,而谢其的母亲是医生,每次挨了打,母亲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也是到近几年,谢其离了家,挨得毒打才越来越少。谢其的脾气随了父亲,性格里却又有点像母亲,暴躁又温柔,是个罕见的矛盾体。这次父亲没打他,百分之二百是母亲替他说的情,至于他们的态度,谢其自己也摸不准。
虽说网络上的人没多少知道谢其的背景,但落在朋友圈里,就是妥妥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父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谢其多少是能感受的,毕竟作为当事人的他,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赛训室里的队员陆陆续续下楼吃饭,屋外吵吵闹闹,公关组该和谢其沟通的也沟通的差不多了,可以放人了。谢其和盛远一起出门,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人停下了,盛远来了电话,他接通电话,刚开始表情很放松,但几秒之后,他从谢其身上移开目光,紧接着人也走到另一边去,谢其低头看手机没注意,等了片刻见人还没回来才转身往后看,盛远恰好说完了,却并没有立即回头,而是盯着手机又看了几秒才转过来,谢其隐约觉得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出了门之后,他和盛远说:“我上去叫一下余声,你先去。”
盛远点头答应,站在原地又看了几秒手机,然后推门去了外面的花园。
房间里的人静悄悄的,谢其轻手轻脚的进门,绕过洗手间探头一看,发现余声居然在自己床上睡着,小孩连外套都没脱,就那么裹了一身西装拘谨的睡在一边,格纹的被子多数抱在怀里,一条腿骑着,脸几乎全部埋进了枕头里,额前收拾好的头发也垂下来,谢其往前走了几步,竟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他绕到床边,头一次没有因对方擅自碰自己的东西发脾气,反而觉得睡着的余声莫名的有点可爱。
对方睡得很香,谢其顿了几秒有些不忍心,可他又实在太饿了,心里来回掂量,终于还是忍不住弯腰拍了拍熟睡的人,“余声,余声醒一醒,吃饭了。”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直至谢其推第三次,蒙着脑袋的人才很轻的“哼”了一声,随即探出头来,他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喘不上气,咳了几下迷迷糊糊看着谢其,他往上挪了挪,似是没睡醒,哼唧着眼看就要再睡过去。
人在刚睡醒的时候大多十分可爱,尤其是在情人眼里,更是恨不得抱着亲一百口不撒手,按理谢其和余声也不是情人,但不知为何,谢其竟突兀的有种想弯腰抱他的冲动。
谢其又推了推他,余声似乎还没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嘴巴微微张着,谢其有点不忍看了,加了点力气拍在人胳膊上:“起来了,吃饭。”
“哦,哦,马上。”余声这下听清了,他一脸迷糊的爬起来穿鞋,然后屁颠屁颠跟在谢其身后,他睡得头发都翘起来了,出门前谢其实在不忍心,指着洗手间道,“收拾收拾再走。”
这一收拾把余声收拾醒了,他猛然扭过头看倚在门边的谢其,那人正低头看手机,神情严肃,余声大气也不敢出,默默洗了把脸,鼓捣自己翘起来的头发,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又悄悄将视线挪向边上的谢其,他的心跳的很快,他反复的想,现在不解释一会儿出去恐怕更开不了口,可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然后犹豫来犹豫去,实在没犹豫的余地了,说了一句,“我......我能不能回去换件衣服,我这个有点奇怪。”
谢其抬头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吧。
余声慌乱的走回自己房间,站在门口的落地镜前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卧槽卧槽,你睡了谢其的床,你完了啊余声!
怎么办,要不跑吧?或者直接承认错误,说是不小心睡着的?可是你还抱着人家的被子啊,啊——
余声有点崩溃,但他又不敢让谢其等太久,翻了翻衣柜找出之前的衣服换上,赶忙出去了。
谢其在走廊处等他,表情依旧严肃,余声反复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去解释睡人家床的事,但想来想去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只得悄悄观察谢其的神情。
对方似乎很忙,余声也找不到插话的时机,餐厅已经人满为患,余声刚进去,就听见有人招呼谢其:“老谢,这边。”
是杜宇。
余声不知自己该不该跟着,眨巴着眼睛看一旁的谢其,谢其往杜宇那边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他收起手机,问余声:“你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