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陆子筝终于走到了1314房,她双手合十放在唇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抬起了手,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无论如何,如果能够善始善终,也算不枉相交一场吧。
门铃刚刚按响不过三秒,房门便“咔哒”一声打开了。连萱探出了头,见是陆子筝来赴约,不由双眸闪闪,笑意盈然,喜出望外。
她打开了门,退开了身子,带了些略微紧张的喜色邀请陆子筝进门,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而后倒了一杯凉白开给陆子筝,歉然道:“抱歉,这里只有这个了。”
陆子筝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关系。”
两人相对而坐,陆子筝低着头看着面前放着的凉白开,看着那平静的杯面,静静地的等待着连萱开口。连萱带了些踌躇和忐忑,目光深深地看了陆子筝半晌,终于轻轻地握紧了放于膝盖上的双手,发声道:“子筝,阿姨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没能在那个时候帮上你任何忙,对不起还在那个时候,给你添麻烦让你难过了。”她好看的眉峰微微聚拢,双眸认真地凝视着陆子筝,里面,是一片诚恳地歉然和懊悔。
陆子筝抬头直视连萱,望进她满是诚挚的双眸,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已经不在意了,没有说话。
连萱微微低了头,有些黯然,又带了些期冀道:“子筝,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纪瑶会去找你,那不是我的意思,你会相信我吗?”
陆子筝微微一怔,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卸去了往日的无懈可击的伪装的连萱,想起了当日的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信誓旦旦,微敛了双眸,终于,轻轻出声道:“我相信你。”
那一刻,她看见连萱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自己,双目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喜悦,表情干净坦白地像个孩子,竟是陆子筝从未见过的一面,陆子筝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连萱听到陆子筝的肯定回答,像是放松了许多,神色间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局促,有了些惯常的沉稳。她略一沉yin,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对陆子筝解释道:“子筝,纪瑶和我算是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的。纪瑶的外公是我爷爷的好友,当年她母亲的家族也盛极一时。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处境相似,因父母之命而结姻,因丈夫外遇而崩溃。可那时,纪瑶的外公一族,已经因着她外公的去世、兄弟间的遗产争斗而衰败,四分五裂,无力也无心护她们母女。纪瑶和她母亲,便被纪瑶的父亲无情地扫地出门了。那个男人狡猾地没有分给她们半分财产,纪瑶母亲那边的兄弟更无人愿意收容她们。纪瑶的母亲自幼养尊处优没有任何社会工作能力,她们一度走投无路。后来我爷爷看在她外公的情分上,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接济了她们,帮她们找了房子,让纪瑶的母亲进公司慢慢从最简单的工作学起,还资助了纪瑶的学费,供她从小学读到了大学。”
“因着纪瑶自幼就十分懂事,爷爷很怜惜她,她母亲出差不在家的时候爷爷就会让司机接她到家里来,让妈妈帮着照顾些,我与她便熟识了起来,渐渐成为了好朋友。”
说到这里,连萱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只是,我没有想到,纪瑶她并不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
陆子筝听到此,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愕的模样。
连萱像是知道陆子筝误会了什么,弯了弯唇角轻轻笑了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后来,我父亲也出轨了,母亲去世了,一度,我的处境几乎比她幼年时还要难过上几分。可我却因着我外公和爷爷的关系,掣肘住了我父亲外面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她像是,看到了本该她也会有的希望。她慢慢地把对夺走她父亲的那个女人的仇恨,转移到了我父亲在外的女人身上,把守护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更因着爷爷对我的期望和她对爷爷的感恩,对我抱有着极大的希望和执念,希望我能按照爷爷和她规划的所谓完美人生的路走下去,不允许我的人生出现任何偏差。所以,当她得知我要和周仲安退婚,要违抗爷爷,甚至不惜净身出户之时,她觉得不能这样看着我自毁前程,竟瞒着我,去找了你,做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情。”
陆子筝没有想过纪瑶冷漠刺人,对自己漠然蔑视的背后,是这样的故事。一时间,她有些唏嘘感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萱站起身子,站的笔直地看着陆子筝,诚恳道:“子筝,对不起,高中时候纪瑶就找过你的这件事,我竟然也一无所知。对不起,当年我为了自己的利益,口不择言伤害你,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为我和纪瑶因自己的私心而做出的伤害你的一切行为道歉。”说罢,她郑重地弯下了腰,是标准地九十度鞠躬。
陆子筝大惊,脸色肃然,伸出了手,要扶起连萱的身子。
连萱直起了身子,双眸直视陆子筝,郑重其事道:“所以子筝,请你相信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感情当成游戏,从来,都没有抱有过戏耍你的念头,我对你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都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