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腰背间,墨色的双瞳里闪耀着些坚定地色彩,她看着自己没有一丝往昔的迷蒙。
她方才用清晰的声音问自己“要走吗?”走到哪里去?走出这片牢笼吗?一一一心惊的以为她们又如何能办到,可她望眼前这个不知与相伴了多久的人,却又莫名的相信着她可以办到。
要走吗?于是她迟疑的问着自己。不走她也许会死在这里,如果她死在这里了清晨还会来吗?
“你……能……带我……走……”她终究做不出决定,迟疑的喘息着问道,气流划过破损的肺腔,摩擦在枯涩的气管里发出了如破旧风箱般刺啦刺啦的声音。
“你就快死了。”人影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或许也是对方才的一种肯定,她这样静静的向她下答着生命的决判。也许自己真的熬不到明日了吧?毕竟连木讷薄情的人影都看不下去自己这般了呢。一一一眯了眯彻底陷入一盘黑暗的眼睛,淡淡的想着。
“我们一起走。”人影罕见地透露出属于自己的感情,在此刻略显坚定的对着犹疑的一一一说道。那声音不再空洞而无机质,甚至透露出些许命令的意味在里边。这无疑给了一一一一剂重压。
也许她可以出去自己找清晨。她煽动者自己脆弱的呼吸,轻轻地想着。可又怎么可能呢?凭着自己现在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吗?即便出去了自己也快要死了,治好谈何容易。清晨是皇帝,她是濒死的囚徒,她与清晨的距离会变得那么久那么远,又谈何相见,谈何相守……她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迟迟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许久许久,她突然在沉寂中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不破。”漆黑的人影回答道,声音坚定而缓慢,像是进行着某种仪式一般。
黑暗在亘骨沉默中流转,谁也不会知晓明日将会发生些什么……
太迟了……太迟了……明黄色的华贵衣衫飘扬在黑暗又漫长的甬道。那是象征着天下至高的权柄与荣耀的衣冠,穿戴在此刻在黑暗中疾驰的女子身上却显得异样的融洽,尊贵而威严。那人此刻正焦急的向前奔驰,明黄色的五爪金龙如闪电般划破黑暗,这条漆黑狭窄的甬道在此刻显得太漫长,太漫长了……?
☆、破晓
? 这是天佑元年的第一日,一个属于大齐新帝王的开端。只是上一刻才出现在庄严地皇位继承大典上的年轻的风姿卓越的新帝王却在接下帝印后立刻以叛国罪雷利风行的拿下了太后、源王、定王、羡王四人,温文尔雅的源王当中自裁与皇庙宗祠大殿,留下花容失色的太后和灰白的定王、羡王等候发落。
然后此刻她抛下了她的天下她的群臣出现在了这Yin暗狭窄的囚牢里。源王死前大抵也该瞑目了,起码这个他Jing心准备了七年的囚牢在此刻终于迎来了她心心念念的主人。
随着一个黑暗转角的一闪而过,沈清晨终于冲破了那层黑暗,豁然来到了一片宽大的空间。她骤然停下了脚步,有些惊慌失措的面对着这片囚牢。正对的墙壁上破了一个大洞,阳光顺着正前方高耸的坚硬的砂铁墙壁上点点片片的落入这片封禁已久空间。五条破碎的锁链兀自空荡荡的在风中招摇,发出刺啦刺啦的碰撞声,似在嘲笑她一般。阳光笼罩的空地上,有大滩大滩的早已凝结成钾的黑色血ye层层叠叠的缭绕,铺满整个墙面的染血刑具依旧整整齐齐的排放在那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刺目得让人晕眩。
沈清晨趔趄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受不住的虚软下沉,她终究是来晚了吗?
一一,一一。她轻轻地呼唤着,心脏窒息般的跳动,她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她。
啊,啊,啊,……年轻的、自制的的帝王紧紧捂着头瑟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崩溃的嚎叫。我又再一次失去了你,她在虚无中睁开了一双眼睛,向着这片残留的黑暗呢喃。
一一一在一片黑暗中沉睡,破碎的画面一帧一帧闪现在她眼底,满满的都是沈清晨一个人。撒娇的清晨、冷血的清晨、温柔的清晨、痛苦的清晨、妩媚的清晨、傲娇的清晨……她在这里等待着清晨。
不破走了,那个黑漆漆的身影看似柔弱木讷人尽可欺,却不料力气大的可以生生扯断自己身上粗大的锁链,徒手砸开比钢铁还要硬上三分的砂铁石墙,真真是让自己目瞪口呆。早知她有这般天人般的本事,自己该早早攻陷她才对,也不必傻傻的死撑着在她手上吃了如此多的苦头。
也不知源王是从何处捡来的这块木头疙瘩宝贝,想来等清晨来了,定要叫清晨也去捡一个回来。
说到清晨,即便不破可以带她出去,可她还是想在这里等清晨来接自己。不论前世如何,她只相信今时今日的沈清晨,她的清晨勇敢、果决、温柔、体贴,她依旧有上一世的杀伐手段和雄心壮志但她们都比上一世要勇敢坚强的多。
清晨一定会想法设法找到自己的,即便是她最终来晚了,自己也要在这里等她来,毕竟她不能现象,如果清晨来时看到这片空荡荡的牢房会怎样。想到清晨会失控会伤心,她的心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