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异造成的影响,造就成吴汎这样外刚内柔的个性。吴汎极少在别人面前示弱,总是独自扛起所有的事情,隐藏内心的情绪。只是,当你承担的压力超过了负荷,就会有爆发的一天。这半个多月来的伤痛委屈,这几天来的心力交瘁,快要把她压垮。所有的情绪此时都一同涌来,冲毁了心里的堤坝,泪水决堤而至。
言之沐顾不得吴汎shi漉漉的披肩长发,顾不得她的不着寸缕,也顾不得什么路虎还是指南者,张开双臂迎她入怀。言之沐一手搭在吴汎的肩上搂着她,一手扶抱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拍着,紧贴着她,感受着她的起伏,感受着她的伤痛和委屈。言之沐自知口拙,无法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安抚她,只能一点点加大拥抱的力度,抱紧一些,再紧一些,无声的表达着她的在乎。
只是这样的安慰,收效甚微,吴汎终于还是哭出声来。言之沐了解她,知道她一贯哑忍,故作清冷,个性倔强,但是内心仍有一大片柔软细腻的地方,便由着她大哭发泄出来。只是这样的情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任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于是,言之沐以安慰为藉口,轻轻吻上了吴汎的额角。与其说是吻,其实开始更像是抵在那儿,鼻尖埋在发际线上,嘴唇抵在额角上,小心的试探着,轻轻触碰一下,再一下,再长长的一下。
吴汎抬手搂上她的颈脖,埋头在她的肩窝里。拥抱传递着温度,也传递着情感。言之沐觉得吴汎的泪腺开关好像是被人扭开了一样,眼泪哗哗直淌个不停。言之沐贴近着她,感同身受一般任由些淌出的眼泪划过自己的颈脖,shi了衣襟。言之沐只是轻微转转脸,嘴角便触碰到吴汎的眼,泪水沾在嘴角上,舔舔去尝,溢出来的泪是苦的,是涩的。言之沐闭上眼睛,用唇去感受那发烫的眼帘,那睫毛轻扫,还有那微微跳动的眼睛。
亲吻是世上最好的安慰剂。吴汎的哭泣渐渐缓了下来,双手攀上言之沐的背抓着她的衣服,抓得越紧,就能感觉到言之沐的动作越是轻柔。泪水好像带走了自己的委屈和孤寂,一丝清明回归,却不舍得推掉细细碎碎落下的那些暖心的吻。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言之沐细吻下去,却已经不是刚才的触感。软软糯糯的,冰冰凉凉的,有细细的纹路,那么熟悉和诱惑,让人无法自拔的沉溺进去。抱紧彼此孤独的身躯,吻下去,再醉下去。像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孩童,小心翼翼的含下,细细品尝着那一丝丝津甜。从生疏到熟悉,时间不过辗转之间,那些的触感、味道、节奏渐渐清晰起来,彼此的动作契合在一起,仿佛2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交融中分享着彼此的气息和气味,情绪互相被感染着,欲念滋生在多巴胺中。
如果没有再次尝到这样的滋味,言之沐都不会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想念这样的亲密,那么牵挂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此刻的吴汎是清醒还是迷乱,言之沐都想一直这样下去,要把那些虚度的日子弥补回来。不管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否可以重来,言之沐只要今夜,就算它只是一曲太短的插曲,一个空虚的赌注,她也要醉下去。言之沐拥着吴汎,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慢慢引着她回到了房间。
吴汎终于透不过气来,轻轻推了推言之沐,红着脸喘着气,结束了这个长吻。吴汎看着言之沐,只见她目光幽深,藏着浓浓的情意,迷离但是不狂乱,坚定但是不强势。吴汎拨开言之沐的刘海,细细的看她眼角上的疤痕,手指轻柔的在上面摸着,“还疼么?”看言之沐摇摇头,脸颊和耳朵通红,嘴唇微微红肿带着水光,心下一热,便又凑上去碰触,只是轻碰了一下她的唇瓣又放开。
言之沐转身关了灯,月光从窗帘间的空隙透了进来,洒落在床上。外面传来几下狗吠和喇叭声后,便是一片静逸,只余下房间里低低的喘息和心跳。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米拉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引用了一句德国谚语,Einmal Ist Keinmal,意思是说,只发生过一次的事就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昨夜的那一场欢愉也是如此。言之沐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她一厢情愿的春梦,又怕它不是一场梦,而是一出逢场作戏。言之沐抓了抓头发,很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每每静下心来,昨夜的片段便挤入脑中,时不时撩拨着她的心弦。
吴汎穿好衣服走出房来,一开门,当眼就看到言之沐呆呆傻傻的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失焦,头发鸡窝一般的乱糟糟,右手的某2根手指搁在嘴上摩挲着。吴汎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言之沐与吴汎对看了一眼,小心脏便开始小鹿乱撞,耳朵也立马发起烫来。吴汎也不见得冷静到哪里去,脸上火烧一般的红。不要以为她俩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事实上,各自都”心怀鬼胎”、”同床异梦”。
吴汎气的是:这臭小子,在外2年多,学的花式还真不少!哼!哼哼哼!
言之沐想的是:啊啊啊,刚刚脑海里又温习了一次昨晚的习题解答,又要去厕所处理一下那啥了,洗洗更健康!
姥爷醒来了。今天仍然需要在ICU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情况,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