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盯着我看吗?”
林舒遇无话可说。
谢延却继续说道:“酝酿下感觉。”
林舒遇想到今早被捏碎的杯子,揶揄道:“把我当仇人的感觉吗?”
谢延摇了摇头,拿出了手,向林舒遇走来:“不,是我的将军。”
他在林舒遇身前几厘米的地方站定,风从一旁的窄门外吹来,撩过林舒遇的手向远处奔走离去,谢延的眼睛在光下闪着金辉,眼眶轮廓都深刻了许多。
林舒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裴阙的情感向来含蓄,很少会用这样暧昧直白的称呼,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也只有那么一次,是温平兰最后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在城楼上说的。
但观看和体会又不太相同,这个称呼从谢延嘴中说出来的那句话远比文字生动。
林舒遇的心里有一团火焰瞬间窜起来,伴随着初春天际响起的闷雷,重重地敲击在贫瘠的土壤上,而后是春笋探头、万物生长……
他撇开了目光,不去看谢延的那双眼,轻声说道:“你的将军可受不了你这样盯他。”
谢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道:“我没有任昀好看吗?”
他怎么还在计较上午的那句话?
林舒遇抬手挡住他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嘴角牵出了一个弧度:“你想听真话啊?”
谢延点了点头。
“你好看,你最好看。”林舒遇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哄孩子似的。
他算是明白了,谢延就像猫科动物,分外记仇的那种,得顺着毛去抚摸,稍微逆着他的心思他就得给你龇牙咧嘴的。
但这副模样意外地还挺可爱。大概是脸长得好,林舒遇对他的容忍度也稍微高了些。
·
京都的戏份已近尾声,那天下午拍完之后,第二天剧组便辗转去了别的地方,准备开拍温平兰行军作战的戏份。
剧组采取实景拍摄。
这年头绿幕技术已经用得炉火纯青,但陈辰这个人喜欢追求真实感,只要是能进行实地拍摄的他都坚决进行实地拍摄,甚至在林舒遇的武戏上,也要求尽量真人上场。
林舒遇也不是那种拿钱偷懒的人,他知道演员这条路要怎么样才能走得长远,对于陈辰提出的那些要求,几乎没有什么异议。
身上的甲都是真材实料,大冬天的半天的戏拍下来林舒遇都能出好多汗,晚上回去甚至沾床就睡,之前的那些个乱七八槽的春梦再没有跑回来撒野过。
温平兰回到北地后不久,裴阙也作为督军被派了过来。军营里尽是些老爷们,突然来了个细皮嫩rou的文官谁都不适应,几个职位大的还计划杀他个措手不及,先给个下马威。结果下马威没给成,还差点没让温平兰派去刷马厩半个月。
饰演温平兰副将的演员前几天被私生粉追车发生了车祸,当场就进了医院,没法进组,陈辰愁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把,只能再去找其他演员过来救急,副将的一些戏份也要往后推。
陈辰一拍板,把两人感情的转折戏先提了上来。
温平兰一次追敌出城,遭了敌军埋伏,被困在峡谷里。裴阙借了一支兵从侧门潜出去找他。
今天天气还算赏脸,万里无云的,风大了一点,风中还夹杂着尘沙,稍不注意就迷了人眼。
林舒遇化好了妆,扛着一身甲站在马边,化妆师把他的唇涂得惨白,还做出了一些死皮的形状,在配上蜡黄的脸色,看着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裴阙找到温平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模样,铠甲和脖子上还沾着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但裴阙一从马上下来,温平兰就松了握刀的力道,抬起头对着他笑,仿佛还是那个在京都明月楼里打诨插科的公子哥。
林舒遇依照剧本上写的那样对着谢延咧开嘴笑了,谢延顿了顿,伸出去的手僵硬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来抱住了他。
越是内敛的人,表露出情绪就越是动人。
“变丑了。”谢延说道。
林舒遇浅浅地笑了一下,用不着调的语气说:“这可怎么办,那以后不是没有姑娘愿意看我了?”
“我……”
忽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
林舒遇眼神一凛,抱着谢延就向旁栽倒。
这一幕在小说里其实是温平兰抱着裴阙滚下旁边山坡,但剧组为了两人安全考虑,在旁边垫了个垫子。这一场到栽倒结束,剩下的戏后面再进行补拍。
谁想那垫子底下的土块是松软的,两个人的重量往上一压,顿时就陷了下去,林舒遇和谢延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在场的工作人员也没来得及搭把手,就看着两个人滚了下去。
谢延几乎是在一瞬间抬手垫住了林舒遇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抓着他的腰。
地上的碎石碾过他的手,尖锐的利角刺进皮rou,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秒,但足够让人痛得厉害,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甲,林舒遇很难想象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