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几乎单方面的屠杀。
火光照亮高丽原本黑漆的夜晚,这一夜,血流成河。
杀生丸和犬夜叉带领妖军进攻高丽妖怪的主要聚居地,我和罗刹默立云端看着这场无关正邪的争霸战争,竟无话可说。
天亮了。从清州开始,百分之二十五的朝鲜半岛被日军占领。反应迟钝的明军直到天亮都没有对日军的攻击加以遏制和反击,就好像他们只是看着这一幕发生在眼前。后来我才知道,明的将领虽带领二十五万军队进入高丽王国,却没有自主指挥权,他要和登陆的日军决战必须经过中央皇帝的批准。不巧的是,派回去请求反击的信使被拦路抢劫的山贼土匪截杀。明王廷得不到日军进攻的消息自然不会授权在朝明军行动,这使得明军不可避免的陷入被动。
一天之后,杀生丸扫平高丽妖界的抵抗势力,人类幕府的军队控制仁川春川,直扑向高丽国都平壤。明军依旧毫无动静。
明国的军事体制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战斗力。但是,作为暂且支持日本一方的战斗力,我还是对他们高耗资低效率的体制感到庆幸。
明有世界上最庞大的武装部队,仅仅是派来朝鲜半岛的军队就有25万人,相当于幕府的全部军队。只是,明繁杂而细碎的程序规章帮了我们的忙,二十五万明军居然就在平壤看着我们对半岛的军事行动。等到平壤也沦陷的时候,如同一直处于梦游状态的明军终于有反应了。于是,日军的进攻受到了阻遏。
当明日双方的军队在朝鲜半岛厮杀时,我已经离开半岛到达明的国都,北京。这个时候的北京,是世界最大的城市,就算被高高的城墙所环绕包围都可隐隐感觉到帝京的气势。现在我的目标就是,进入城中寻一个人。不,也未必是人,或许是妖怪呢?伊卡尔斯的反应两天前自平壤离开来到北京,现在就隐藏在这北京城内。我和那朝鲜半岛唯一的伊卡尔斯并无仇恨,但半岛此时战事正酣,伊卡尔斯会造成很大的不稳定。所以,我此行目的就是追踪监视这受伤的半岛伊卡尔斯。
进入北京城,却也不难。明国禁军只有少数仍然留在京城,他们的君主是伊卡尔斯不需要人类的部队保护,军队只是作为象征意义而在京城晃悠。很轻松进入城中,在寻找那隐藏起来的伊卡尔斯之前,还是先寻些果腹之物才好。毕竟,伊卡尔斯也是生命的存在形式。
戈薇跟在我身后,从未离开过日本的她到处张望,有些兴奋,也有些不安。
想到当初我说要带戈薇一起来时,桔梗那带了些了然又带了些暧昧的笑容,我不禁苦笑。带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发展感情,只是要让戈薇成长。半岛之战她并未经历,对于战争,也完全没有概念。而我,此番就是让她来亲身体验一下,战争的残酷。
不经历过失去的人,不可能学会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
同样的,不经历战争残酷的人,也不可能真正的追求和平。
找了客栈,和戈薇住下。我只要了一间房,而且一夜中有大半时间我是在清醒着的。那伊卡尔斯的气息夜间突然从北京离开快速向南方移动,我不敢迟疑立刻追上,待到追出数百里才觉出不对劲——似乎我把日暮戈薇给丢在了北京城里。算了,不能回去了,以戈薇的力量,就算留在语言不通的北京城,也不会出事的。眼下,还是先找那转眼之间又不知躲到了何处的高丽妖怪才是正事。
在开始寻找之前,我对天空挥出一剑。
绯红剑光照亮夜空,就算远在北京城也可以看见这亮丽的光彩。红帝姬,进犯神之世界的神物,当真强得可怕。
从空中落下,此刻大街上鲜少行人,不用担心会吓到哪个倒霉的过路人。
平静的湖面,宁静的夜晚。
这里,好熟悉。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蓦地,似乎是毫无印象的诗词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眼前似乎存在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我无法打开,无法通过。透过那大门的微小缝隙,得以窥见门的另一端,一小片残破的光影。
迷蒙的月,微凉的风,跳动的火光,即使是经暴雨冲刷也无法消去的血的味道那般刺鼻。
尸骨成山。
血流成河。
苍狼骑士所过之处,只留下满目疮痍。
扬州。
这里是扬州。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涌动着,挣扎着,将要破体而出。刺目的红色唤起心底掩藏很久的情绪,眼前一切都那么刺眼,都带着令人憎恨的猩红。意识深处,红帝姬异常的暴动,灵压在刹那之间攀升至从未有过的高度,每一根血管都流淌着求战的血ye,每一处神经都反射着狂暴的杀机。
我知道,那是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66.安抚
抬手挥出,绯红剑光划开地面,激起漫天飞尘。
狰狞的骑兵,同样狰狞的君主。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