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要跳好几下才够得到,周仰和马上就走进门踮起脚够到卷帘门拉了下来。
“刺啦——”
门与墙上的铁筏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像一个久经风霜的房子在风雨中不停的摇曳。四周都很安静,大冬天的十来点鲜少有人还在街上,如果天气暖一点,她们家的小超市还是要开到十一二点的。
“妈,爸呢?”周仰和把卷帘门拉到离地还有三十几厘米的时候放手,用脚踩着关上了,走到右侧蹲下锁门一边问。
“他说腰疼,我就让他先去休息了。”吴红在周仰和锁门的时候不忘整理收银台,“你今天打电话说要晚点回来,没想到我关门了你才回来。”
吴红看了一眼女儿平静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幸好你爸早睡了,不然又要说你一顿。”
周仰和倒是没接吴红的话,一手拿起吴红手里的账本说:“我来对账把。”
……
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汉子和数字让周仰和差点花了眼。
字体潦草数字七扭八歪的一看就是她爸写的,周仰和费了好大力气认出来再拿出计算器算着填入账本,把随意放在小抽屉的发/票也整理了一遍,用票据夹夹了起来。
她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型超市,进货的入库单也没有特别的讲究,也就是潦草的从进货的店家那里开张发/票留个底。周仰和对这些熟门熟路的很,快速的记完又重新算了一遍,反反复复确认之后才合上账本锁上柜子。
她环顾四周,几年前花了一大笔钱装修的店面好像旧了不少,白色的墙壁也开始发黄,西面的墙顶上还有几块已经脱落下来,露出里头褐色的老旧样式。
从杂货铺进化到超市花了她们家好些年头,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下日复一日的做同一件事也好不容易,这家店像是扎根在她们家一样,分不清店是家还是家是店,人住在里头,把自己也活成了职业。
周仰和失眠了。
简陋的钢丝床在她的辗转反侧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也使得周仰和更加清醒,她索性就睁开眼胡思乱想起来,一天的纷乱在脑海中荡啊荡的,一下子就定格在她亲上喻溪嘴唇的那一瞬。
她忽然就心烦意乱起来,把被子狠狠的往自己身上一卷,埋进无边的黑暗里。
但是还是驱不散脑中的自动回放。
在那一瞬她可以在喻溪的瞳孔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样,同样的惊诧。在郭靓靓刚开始使劲儿的按着她的那会儿,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转头,但是没有用。几秒之后周仰和就放弃了,无视了自己后脑勺的那股外力,一边谴责着自己一边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中。
周仰和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她觉得喻溪像一个无声的掠夺者,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原本岿然不动的自制力。
让她变得贪得无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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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城每到过年的时候,也就是大年二十三开始会有长达一星期的集市,卖一些年货杂货花花草草的,基本什么都有,大年三十前才结束。集市很是壮观,从关鸣路的一头到另一头,中间也不会出现断摊子的现象。
据说这是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习俗,哪怕今日集市堵了街,政府也没说什么。
周仰和从初二开始过年前也在集市里摆了个摊子,卖一些小东西,有些十块钱三件,有些大的和有些小东西另算,倒是和一些小巷子里的“十元店铺”有些相似。
从期末考试考完的第二天,她就拿着自己兼职赚来的一部分钱去了一趟批发市场,批发了一些便宜货,差不多是塑料杯、小皮筋、小纸袋、削皮器等等日用的东西。她批发店的老板娘倒是很能说话,算了一下她要的东西,把计算器递到周仰和面前,“小姑娘,我去个零给你可以吧!”
周仰和看了一眼已经包好的自己需要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计算器,说道:“再少一点吧姐姐。”
这个老板娘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头发烫的挺洋气,身材也挺好,笑的和气,也不枉周仰和的一声“姐姐”。
老板娘姐姐看着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又转眼朝她笑的姑娘,也看出了她的为难,吐出一口气,画得Jing致的眉毛不经意的皱了皱,拿着笔摊了摊手,“那我最多也只能给你少个七块钱了,你知道的,这种东西赚不来什么钱的。”
周仰和点点头,飞快的从兜里掏出已经点好的钱,递给老板娘,道了声谢。
她把一麻袋的小玩意扎在自行车后座,一蹬脚就上去了,自行车先是歪歪扭扭了一会,之后平稳的向前行去。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喻溪一早就被她外婆剁rou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厅望向厨房就发现她妈和外婆一个把腊rou拿出来切了,另一个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看见自己女儿睁着眼迷蒙的表情,单玲来女士倒是很不客气的说:“喻溪,去收拾收拾,等会和我去集市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吧。”
集市本来就是因为过年很多人家需要一些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