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家。周仰和心不在焉的听着讲台上班主任乏味的念着古文翻译,一边转着笔盯着课本发呆。
周仰和觉得现在教室安静的可怕,她甚至可以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无限放大,就等着下课的那一瞬间。
秦亦童奇怪的用书戳了戳周仰和的胳膊。
“喂,周仰和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啊,文言文听个P啊就算有作业是翻译也可以抄抄书嘛。”她看到周仰和明显的惊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定是判断失误了,中规中矩的学生发挡着脸看不见同桌的表情也是超级麻烦吶,她在心里吐槽。
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周仰和开始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她先是把这星期的英语小测折好,一定是非常Jing确的对折,夹进英语书,然后把语文书数学书依次叠在上面,然后把挂在凳子后面的书包放在大腿上,一丝不苟的把课本放进去,又保持听课的姿势坐好。
她的这番举动看起来机械无比,看的秦亦童目瞪口呆。
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看到这样的状况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帮小崽子连续读了半个月好不容戏熬到最后一天哪有心思读书。又继续放开嗓念她的课文:“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松城二中一临近小长假总是喜欢上连课,少则九天多则半月,好像那放假的三天也巴不得用上课翻倍挣回来一样,每每上连课几乎整个年段都是死气沉沉的,只有在最后一天才把这么多天的兴奋一起放出来。
离下课还有一分钟,坐在最后的男生已经把后门开了,金属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下子点燃了寂静无声的教室,后排已经有人偷偷溜走了,班主任刚喊出那位男生的姓就被下课铃打断了,她只能把一股气势吞进肚子里,拿着课本转身就走出了教室,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周仰和在下课铃刚响就迅速的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拍了拍同桌秦亦童的肩膀,迅速的吐了两个字就飞速的向外面走去。
还在核对书本数目的秦亦童之看到周仰和甩着漆黑的短发大步向前的背影,“哎哟,还说什么‘走了’学什么女神呀今天这么急肯定有约咯……”
正要走的刘竹清听到秦亦童这么说转过头来,“你说周仰和最后一节课在外面扫什么呢,感觉她比平常更奇怪了哈哈。”
秦亦童白了她一眼,“你这么说老周我可是会生气的。”说完看也不看刘竹清,转身就走。
刘竹清冲着秦亦童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从抽屉拿出小镜子照了会才放下,也背上书包走了。
和周仰和班的班主任老杨比,三班的严老头完全对得起他的姓,就算要放小长假上课也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周仰和只能在喻溪班门口等她,教室的窗玻璃的透明的,为了防止学生上课玩手机,也方便年段长巡查,还有人定时清理,干净的不得了。上课的时候周仰和每每看到有老师路过,就觉得这个玻璃装的对学生来说简直痛不欲生。
但现在也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里面的人。
她在三班教室走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里面的严老头还兴致高昂的在黑板上演示数学的大题,台下的学生则自顾自的干自己的,只有几个在记笔记。还没到高三,所以这些文科生反倒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好像高三是下个世纪的事情。
喻溪就是认认真真记笔记的人。
她的长发遮住了面孔,穿着一件普通的呢大衣,坐的笔直,简简单单的与其他人区别出来。
周仰和一下子想到她回忆里的喻溪。
从小时候到现在这么大的喻溪,不变的长发,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见她扎起来,偶尔下楼买饮料,也是披着。她羡慕她的长发,羡慕她四季都穿的得体的衣服,羡慕她远别于同龄人的优秀。
如果我有一天也可以这样就好了,周仰和想。
但是她一直留不长她的头发,总会变的奇奇怪怪的碍事,比如帮老爸搬货的时候回被铁丝勾到,给理发店当头模会被修的莫名其妙,小时候看电视看的太投入结果马尾被弟弟一刀子剪掉了。
好像连老天都不给她安安心心的留一个长发。
也许是她在三班门口站了很久,里面的人注意到他,甚至坐窗户边的男生还像她招了招手,引起一阵哄笑。
周仰和觉得很尴尬,便往旁边站了站,墙壁可以挡住她。
“哎呀我去老头太麻烦了,这么一道破题目也要磨叽这么久!”“对啊太TM烦了我还和别的班越好打球的呢!”几个男生从三班的门口骂咧咧的走出来,丝毫不在乎被他们的严老头听到。路过周仰和身边还“哟”了一声。
周仰和更不自在了。
“抱歉抱歉,我们班拖课,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啦——”喻溪也走了出来,看到周仰和就说了一大句话。
“没事。”
“那我们去万湖南路那边买文竹吧。”喻溪说话总是习惯带笑,特别容易刷好感度,“我那盆就是那家店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