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争斗,突然之间,长虫拉高,似乎想转向逃离,云音手中变换,一个又一个的佛印打下来,最后低低吐出一字:“缚!”
这一声自丹田而出,带着灵力,震荡天地,竟引得这方天地一震。秦楠望过去,只见云音的双眼之中极快的划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又迅速隐去。也是此时,长虫被云音发出的那声一震,身子不禁顿了一顿,绳索立时攀上长虫身体,只是眨眼之间就将长虫捆得结结实实,任由长虫如何挣扎。两者本就为一体,就算长虫分散成云雾,绳索也随之变动,让长虫根本奈何不得。
云音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轻轻念动口诀,绳索将长虫慢慢拉到两人身前,一层烟云散去,长虫消失不见,只有一个被灰色的山雾捆得结实的阳光少年。少年人有着古铜色的健康肤色,金色的发丝与金色的竖瞳,即使是在这黑夜之中也足以亮得让人觉得眼花。少年盘腿坐在地面上,双手被牢牢的束缚住,他抬眼看着云音和一旁的秦楠,目光巡视,眼珠却微微的转动,显得灵活狡猾。
“你叫什么名字?”云音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她的手印并未散开,捆在少年双手上的束缚自然也无法解脱。少年用力一挣,见云音的手印只是略微一顿,又瞬间坚如磐石,也就放弃了挣扎的想法,于是昂起了脖子,眼神轻蔑,回道:“我叫什么,与你何干?”
云音却对少年这般桀骜不驯的话恍若未闻,又道:“你是云龙?”
少年却是眼神微微一顿,又上上下下的看着云音,道:“你就是云音?”
云音点头,问:“你既然云音……那你可知道伽罗?”
少年闻言,咧嘴一笑,歪着头道:“你猜?”
“我猜你知道”云音眼中含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身上有着不同于人族的气息,但这份气息是干净纯粹的,没有染上血腥的味道,而少年人脸上那一览无遗的情绪也告诉云音,这个人应当是被长辈宠爱呵护长大的。想到此节,云音暗自松了口气,语气间也变得轻松了几分,道:“我不但猜你知道伽罗,我还猜你是从龙岛来的。”
这话一出,少年便再也按捺不住,跳了起来,说道:“你如何知道龙岛!”他说话间,肌rou绷紧,手臂上渐渐显露出片片金色的鳞甲,似乎随时就要化作龙身,将云音整个吞噬。云音对这一切恍若未知,话音平淡的回道:“扶桑宫在数万年前一直是金乌所占,金乌出汤谷,宿于扶桑之中。直到大荒古神式微,大能不知何故纷纷离开大荒,云龙之首与金乌赌于东海之滨。金乌败退,按赌约舍弃扶桑宫,从此汤谷更名龙岛……”
“……龙岛就此成为云龙一族的繁衍生息之地……”少年低低的接道,声音沉闷。他散去了一身的杀机,又细细的打量着云音,闷声道:“不错,我相信你便是云音了。我族之事,再无一人比你更清楚。”
云音低下头去看着少年,顿了片刻,这才道:“云龙一族千年前,举族飞升□□,离于五道外。我以为最后一个云龙,也该是沙散,可是就算是沙散,一朝得道,也立时飞升□□。如今欲界之内,六道之中,竟然还留有云龙。你……可还有父兄亲人在?”
少年闻言,嗤之以鼻,笑道:“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会没有父兄亲人?”
“那为何不随之飞升?”云音皱眉,语言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长辈的口吻:“而今时代,人族乃当代王者,昔日荣光已逝,此处再不是那个洪荒混沌之所。与其如金乌灭族之灾,如貔貅被人蒙养,不如离开欲界,得一个清净自在。”
少年痞痞的挑了下眼帘,笑答:“有人愿意飞升,自然也有人不愿意飞升。再说了,你现下是何人,为何要管我龙族的私事?”
这番话说得云音哑口无言,她舍弃龙身千年,这千年里投胎转世六道皆尽,受尽五毒之苦。人身是三善道之一,却是欲念极重,而她对秦楠执着心极深,虽是修佛法,但贪嗔痴三毒尽犯。她沉默片刻,掩下心中升起的淡淡苦涩之意,道:“小友说的在理。但伽罗与我师徒情重,还望小友告知小徒的所在。”
少年哈哈一笑,目光之中尽是狡黠之意,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与我打一场。你赢了,我不但告诉你伽罗如今情况,我还让你见到她,如何?”
云音一眯眼,没有丝毫犹豫,便道:“三日之后,在西边的镇恶峰处,你我一战决胜。”
少年跳了起来,身子微微一鼓,云音并未阻止,云雾形成的枷锁立时随着少年的动作散去。他伸出手掌道:“绝不爽约!”
云音亦是伸出手掌,两人凌空三击掌,道:“绝不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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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到了约定那日,云音独自立在留仙居院前的空地上。她在此处住下已然成了惯例,向来也无人打扰。不过她依然设下禁制,以防万一。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晨光透过雾气,将周遭的一切都照得一片白茫茫,金发竖瞳的少年自雾中缓步而出。初始身形影影绰绰,与周围的雾气若即若离,越是走近,身形便越发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