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结出天大的仇怨,只要这女人如此温柔待她,她总是没有办法抵抗,待在夏未岚身边,就算外头是枪林弹雨,可只要尝试过待在她身边的滋味,便和可卡因一样叫人成瘾,为那种内心深处涌出的宁静深深着迷。
整个早晨,习秋彤就被这样的安宁平静包裹着,她终于能够在战争的间隙喘口气儿,吃上一顿热乎饭,喝一杯温水,享受一个人对她的呵护备至。
一直到裹着围巾出门上班
,习秋彤依旧满脑子都是轻松的感觉。上公交的时候,习秋彤望着车站上送行而来的夏未岚向她挥手告别。习秋彤眼睛有点泛红发酸,内心深处,她终于明白,夏未岚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之后,她如何的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她和那个人终于能够站在一条起跑线上谈情论爱不必再为对方的身份地位豪车别墅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
习秋彤也曾苦苦思考过她自尊心那么强的原因,归结到最后大概是因为上辈子好事没做,这辈子穷神附体,人家姑娘富裕的时候她还懒得搭理,人家一穷她爱心泛滥,拣流浪猫狗似的拎个大活人回家准备患难与共,光听着就够造孽。
命中注定,这货是习秋彤的克星。
挤得死去活来的公交车上,习秋彤感慨的偷偷抹了眼角掉下来的眼泪,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灰蒙蒙的天,白乎乎的积雪,这不过是平凡的一天中再平凡不过的早晨,可却让习秋彤的内心充斥着如获新生的轻盈。如果不是陆汶的电话杀到,习秋彤极有可能会长出两只白色的翅膀,直接飞去白色的大楼上班。
急急忙忙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闪烁的俩字儿“陆汶”,习秋彤吓的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了。咽口唾沫,习秋彤佩服了那些养小三的贱男贱女,这些人心理素质是有多过硬才能扛住这份心虚。
勉勉强强接了电话,“喂。”
“小彤,今天白班吗?昨晚睡的还好吧?”陆汶问的比较关心。
习秋彤一口气憋的脸都红了:“我睡的还行吧”实话实说,她昨晚睡的确实还可以
“我中午去换药,顺道帮你带饭。”陆汶表述起目的。
习秋彤悲催的有种胃疼感,早起的好心情秋风扫落叶一般荡然无存,想开口拒绝的干脆点,又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蒙人恩果千年记,好歹陆汶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她度过了难关,不管她的内心有多卑鄙无耻下贱,总不好那么直白的告诉瞎眼看上她的姑娘,我对不起你,我和人合伙坑了你一把,但我也挺无辜的,你要杀要剐冲姓夏的去。
习秋彤说不出口这些大白话,只能迅速脱口而出:“喂,喂,我这里信号不好公交车上人太多,我等会儿给你电话。”
说完就啪的挂了,等公交车刚一停稀里哗啦挤下车,面对医院的大门,习秋彤第一次无比庆幸她是个医务工作者。第一次庆幸了她那种三餐不定,忙的喝水都顾不上的工作方式。 头一回,习秋彤在玩忽职守近倆月时间后一路狂奔冲进科室,上气不接下气掏出一沓纸拍在主任的桌子,难以平静的咬牙切齿道:“领导,我昨晚真的深刻
检讨过了,比德国二战后认罪都深刻的那种。在您的领导下,我彻底大彻大悟,我错了!”
老主任睁眼睛看着办公桌对面的护士,刚认清人脸是习秋彤,还没开口,就被女护士的堵住了。
“我不该辜负你这么多年的教诲,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工作,你说吧,你是让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最难的任务你就交给我。多少台手术我都认了,我要是连续48小时工作脑死亡在手术室我都无怨无悔,顶多你追个烈士给我。”习秋彤着急,她从来没这么着急想上手术室工作去。感觉那玩意就是一人间天堂,与世隔绝的极乐净土。往里头一钻,世间万般烦恼,千般过错,统统都消失不见,她之前怎么就没把这肥差捉摸明白!悔不当初啊。
决心表的差声泪俱下,主任彻底懵了,面对此女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勉勉强强想明白,望着习秋彤道:“小习,我昨天是不是批评你过于严厉?”顿了顿做老教授思索状:“你思想负担不要太大,工作的事儿不行就放一放,玩千万别想不开”
“我想开了!想的特别开,我生是医院的人,死是医院的鬼。我没啥心理负担,你倒是赶紧多安排几个活儿给我,最好是忙的吃不了中午饭,下午饭都吃不了,晚饭过晚上两点吃的那种!!你到底今天有没有手术,要不要我干活了!”习秋彤一言不合,直接暴躁了。没见过要干活的时候,还没活儿给干的医院。
差不多有那么几秒吧,老头子白发苍苍,活了六十岁头一次长了见识,板着面孔要笑笑不出来,要哭也有点奇怪,对着习秋彤说的还有点委屈:“我本来今天想休息,可现在看来我不手术,你就要把我手术了。”
“呵呵呵,怎么可能,你在我心里就像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那么高大,我尊敬你还来不及。”习秋彤感慨自己的气场太强大,把人家老头给吓住了,赶紧给了几个呵呵的微笑补救一下场面,老头咽了唾沫勉强把她的恭维笑纳了。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