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还有那么多和他门当户对的千金公子,为什么偏偏就是柯重锦?
舒子言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子言,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选择呢,我也无力改变。”
平淡认真的语调,让舒子言心里堵得慌。
在时今歌将一张银行卡推过来的时候,舒子言心底的不满达到了顶峰,有些失控:“楚哥!”
突然拔高的音调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舒子言张了张口,将接下来的话低声说出来:“楚哥,我愿意帮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呢?”
明明,就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为什么要牵涉到金钱呢?
时今歌轻笑一声,只觉得舒子言十分天真,可经过调整的语调让舒子言听来只觉温柔异常:“子言,你不该回来的。或者说,你不该去柯氏,不该被重锦发现,不该再在他的Yin影下生活,你要有自己的人生。”
“我......”舒子言张了张口,注意到时今歌对柯重锦的称呼,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没话可说。
“给这笔钱你,是因为我以后也用不着了,可你不一样,带着阿姨,离开这里好好生活。”
又是这种语气,和上次让他出国时一般,他根本就无法拒绝。最终,舒子言还是收了下来。
柯重锦和许总商谈完,回到公司之后,就将今晚所有的行程推迟,甚至在回到家之后,还自己琢磨着,做了一两道菜。
可等了许久,短信发了一条又一条,电话拨出一次又一次,回应的,始终是甜美的女声。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等到餐桌上的菜彻底凉了,柯重锦也没能等到时今歌回来。
一夜无眠。
第二天,柯重锦再次将所有的事推掉。他要去找时今歌,他想知道,时今歌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不是没有猜测,可他不愿相信。
不愿相信当初那个会温柔摸他脑袋,会帮他妥贴安排好一切,会悄悄给他开特权的人,如今会出轨!
柯重锦搜罗着时今歌一切会出现的地方,他们一起去过的糖果屋,曾经差点吐晕的游乐园,无意中发现的像是小秘密一般的奇特的书屋。
可没有。
他的心底既是庆幸又是失望。
时今歌没有带外人来破坏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秘密基地,可是,他却找不到他了,找不到那个叫“时哥”的男人了。
柯重锦迷茫在街头打转,却在一个转角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快速跟上去,除了时今歌,刺目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的舒子言。
脚步突然顿住,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目呲欲裂一幕:一辆汽车突然失控,撞向时今歌两人所在的方向。
两人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或者说,时今歌注意到了,虽然和计划中的不大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个相对来说更好的机会。
两人同在危机之中,时今歌却在关键时候将舒子言推了出去,他是受了很小的伤,时今歌却之间被撞飞。
时间就像静止,这一幕就像噩梦一般,不停在柯重锦脑中回放。
等到听见路人发出的惊叫,柯重锦才晃过神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缝,看见时今歌身下的水泥地晕满鲜血。
柯重锦颤抖地跪坐在地上,想要触碰时今歌的脸,却又害怕会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竭斯底里地喊着周围的人帮忙打急救电话。
尖叫,疯狂,失智。
时今歌颤巍巍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柯重锦握住,在时今歌的示意下,俯下身子,将耳朵附在他的耳边。
“重......重锦,你说过的,想要离婚,除非......我死,现在,我死了,离婚,好不好?”说着话的时候,时今歌的眼里带着笑。
柯重锦终于忍不住,眼前一片朦胧,氤氲着水雾。
“想要离婚,你倒是给我好起来,跟我去民政局呀。”
接下来的话,时今歌还没来得及回应,就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赶来,警笛声,抢救,手术室,可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柯重锦一时之间有些站不住,勉强撑着墙壁的时候,却听见舒子言沙哑的声音:“楚哥,楚哥,不会的......”
顿时气上心来,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凭借本能抓住舒子言的领带,不顾周围医生护士的阻挠,将人撞在墙上。
“哭?你有什么脸哭,又有什么资格喊他的名字!舒子言,你这一辈子给我记住了,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将最后一个字说完,柯重锦便没了最后的气力,将舒子言放开,浑浑噩噩地打电话,准备处理时今歌的后事。
听见柯重锦的质问,舒子言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柯重锦,趁他不注意,狠狠给了他一拳:“如果不是你纠缠,楚哥又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