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
他大学读的新闻专业,原本打算毕业后成为一名新闻记者,揭露黑暗,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然而他毕业后做的都是些不搭界的工作,刚开始在广告公司做文案,后来又在传媒公司做策划、在地产公司做特助。
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庸庸碌碌也不是罪过,在这个危险莫测的世界上,能平安健康地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瞻顾从来不给自己太大压力,反正他有房有车还有钱,身体健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对,现在他的生活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贺池。
在去派出所把贺池接回家之前,谢瞻顾丝毫没有收留这个男孩的打算,但临睡前那段简短的谈话,让谢瞻顾动摇了。
贺池说他不打算复读了,要打工挣钱,养活自己。
谢瞻顾觉得这样不太行。
虽然知识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无知绝对可以毁掉一个人。
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贺池走上岔路。反正他一直在资助春星孤儿院,多资助一个贺池也没什么打紧。就贺池的状况而言,他和孤儿也没两样。
谢瞻顾想通之后就没多费脑细胞,在去商场之前先去了经常光顾的理发店。
他前天就想着剪头发,今天就实施了。
先剪短,再烫,后染。他听从发型师的建议,染了蓝黑色,据发型师说,这个颜色会越褪越好看。
从理发店出来已经下午一点多,谢瞻顾去附近的中餐厅吃午饭,期间接到了贺池的电话。
贺池换了一个本地的新号码,打电话是为了问他要不要帮他遛狗,谢瞻顾说不用。
小吉是小型犬,再加上年纪大了,对运动基本没什么需求,况且它也不喜欢出门,十天半个月带它出去放次风就足够了。而且小吉是属猫的,大小便都会在猫砂盆里解决,清理起来很方便,特别省心。
挂电话前,谢瞻顾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
“你看着买吧,”贺池说,“我不挑。”
既然他这么说了,谢瞻顾就按自己的取向来买了。
从上衣到裤子,还有内裤、袜子、鞋子,他全买了,虽然买的都是平价品牌,但加起来也花了五六千。
养孩子就是这么费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只会更多,不然小孩怎么又叫“四脚吞金兽”呢。
回到家,谢瞻顾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次卧,说:“我只买了夏天的衣服,虽然已经立秋了,但我估摸着等你好利索都降不了温。”
贺池跟在他身后,问:“一共多少钱?”
谢瞻顾把手提袋全放床上,顺势坐下,抬眼看着贺池,说:“六千不到,我给你打个折,给我五千就行。”
贺池露出些微尴尬的神色,声音也低下去:“我现在没那么多钱,等我打工挣到钱再还你,可以吗?”
谢瞻顾说:“你实话告诉我,你身上一共有多少钱?”
贺池抿了下薄唇,没吭声。
看他这副样子,谢瞻顾心里明镜似的,因为他也经历过,所以他很清楚治疗癌症有多烧钱,把一个普通家庭的家底全掏空都不一定够。
谢瞻顾站起来,伸手拍了下贺池的肩膀:“跟我来。”
谢瞻顾穿过客厅,来到餐厅,在餐桌前落座,贺池跟着坐到他对面。
客厅和餐厅是连通的,两扇玻璃推拉门把餐厅和阳台隔开,下午三点多的日光把阳台上的几盆花草都晒蔫吧了。
谢瞻顾和贺池刚好坐在光圈之外,谢瞻顾清了下喉咙,说:“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暂时收养你。”
贺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用湖水般沉静清澈的目光注视着谢瞻顾,问:“‘暂时’是多久?”
“一年。”谢瞻顾说,“从今天起,我管你吃穿住行,供你上学,总之你所有的花销我都承包了,直到你大学入学的那天为止,你从我家搬出去,我们再没瓜葛。”
贺池沉默片刻,说:“好。”
谢瞻顾点点头,接着往下说:“我养你,你就要听我的话。首先,前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谁都不许再提。”
贺池点头:“好。”
谢瞻顾说:“第二,我现在单身,但我是一个对有性需求的正常男人,我的空窗期应该不会超过半年,如果我谈恋爱了,我会带男朋友回来,因为我嫌酒店脏。到时候希望你能自觉点,不要打扰或者妨碍我们。”
贺池很轻地咬了下后槽牙,说:“好。”
谢瞻顾继续说:“第三,关于我和你的关系,对外就说是表哥表弟,但我不会骗我朋友。我朋友叫陈甸甸,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儿,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贺池说:“好。”
谢瞻顾想了想:“暂时就这些吧,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池沉默几秒,说:“没有。”
谢瞻顾忍不住笑了笑:“我昨天就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