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装备的炮啊,枪啊之类的他并不是太明白怎样调配。更糟的是因为人手紧,他没有副官,老头只能用自己几十年前积累的水军经验展开作战。
兀穆吉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依旧按照齐军平常的火力进行准备,并且异常的小心。
凭借着大雾,兀穆吉的部队已经靠得足够的近了,如酋兹预料的,因为大雾的原因,城墙上的火力为了不伤及己方,都非常小心,没有开火。漠南的火器是非常少的,他们必须避开这些大船的火力网,靠近船舷登船作战。
齐国的大船一共有六艘,呈两列排布,漠南的战船小,有二十多艘。这一瞬间,不大的北岔河几乎被船挤满了。关萧虽然不擅长火器的调度,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方法,他自然能看穿敌军的想法,吩咐工兵在船舷两边排满了铁质的盾牌,士兵拿着长矛躲在盾牌后面,当敌人想要攀上船舷的时候,刺他个对穿。
这种方式安静而有效,如果不是岸上又多了一群步兵攻打城墙那就更好了。
负责北门的将领是曹溪,这位将军曾经是驻守西南的,天天的土司打交道,好不容易丛边陲之地调回了京城,对于这场战争他感到很无奈。经历百战的他见到关将军竟然在用土办法对付敌人,他顿时觉得很难过——看来这老爷子自能自顾自了,城墙这边还得靠自己。
火器不敢随便放,怕打着自己人,曹溪只好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土办法。
没有火力掩护,护城河的防卫功能几乎没有,漠南军迅速搭好了浮桥冲到城墙边。面对此情此景,曹溪开始命令手上的官兵扔砖,因为雾很大,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反正砖头不可能扔到船上,曹溪就命令士兵尽情的扔。砖头不够用了,就拆民居的砖头来用。难得的是京城的百姓异常的配合,许多靠近北门的百姓主动拆了自家的房砖送过来支援。
大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双方的战斗并不是太激烈,当大雾彻底散去,漠南的船撤兵了。但这次却不撤远,只是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和齐军对峙。
站在船头的兀穆吉有点纳闷,他想不明白为何齐军没用火器,但心中犹豫的他还是决定依照计划行事。
面对这个有点不着调的进攻,齐国一方抓紧这个空档召开了紧急会议。
首先大家要弄明白,这次进攻是不是一场详攻。
这位酋兹在指挥佳兴攻城战役的时候,的确是选择了从水路进攻。在佳兴战役前,漠南没有使用水兵的记录,但这位将领很有创意的利用了中原城市的护城河和水路,搞了几次潜伏袭击,攻其不备,巧取了城池。
仔细想来未尝不可,这些护城河都不大,这种水路水情平稳,不需要娴熟的驾船技术,攻打佳兴的线路和今天的情况基本相近。
魏池和林言虎不赞成这种推论——这两位在第一场会战中与酋兹交过手,这显然不是一个喜欢照搬原法的将领,这更像是一次详攻。
如果是要吸引所有的火力到北门,那又是为了让齐国露出怎样的破绽?
京城的每一道门都有独特的防守特色,唯一的弱点——北门,有了六通壕沟就让漠南人吃尽了苦头,他会想怎样的办法呢?魏池开始啃咬自己的手指。
齐国并不知道沃拖雷只给了酋兹十天时间,在大家猜测的时候,漠南这一方的贵族受尽煎熬。好不容易从酋兹借着大雾偷袭的部署中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但大雾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散了,似乎战争又退回了原点,而时间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
天色渐渐暗沉,在夕阳收走最后一丝余晖前,兀穆吉的军队开始重新集结,并发动进攻。这一次他们亮出了火器,小船船头均摆放了小型火炮,因为北岔河河岸不宽,所以射程完全足够。不出酋兹的预料,这一次的齐国水军不使用火器的原因并不是想留一手,而是对此并不擅长。城头上的火力掩护是有限的,关潇被逼无奈开始准备开炮。大船上的炮射程比较远,因为预估不足,所以几乎都在敌船后面爆炸。齐军的火力弱势再一次被暴露。
难道漠南人真的准备从水路进宫京城?
余冕坚持认为一定不是这样,虽然这里是最能靠近城墙的地方,但是想从这里捞到好处并不容易。他命令众人加强巡防,严密监视城外的情况。果然,就在东门的战事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西门外突然集结了大批的兵力,全是能够工程的步兵。
“大雾!”魏池恍然大悟:“他们是趁着早晨的大雾,攻打东门,趁机将步兵埋伏在西门外的!”
从漠南所在的平锦到京城有相当长的距离,而且城墙的了望作用可以很好地预先发现敌情,这就是为何漠南人寂静摸索但最终难以将攻城的重兵器挪到靠近城墙的地方的原因。光凭一场大雾是不足的,漠南将领详攻东门就是为了给西门外的埋伏做足打算!
“应该集中所有火力保护西门!”魏池站起来提议。
“等等。”林言虎站起来阻止。
“不能等,调度火器至少要半个时辰,如今人力严重不足,不敢拖延。”魏池坚持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