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足够你再培养肱骨了。”
也只得这样了。夏侯沛也是无法,她东宫倒是有不少心腹,诸如李彦平之流,亦是一时才俊,可惜究竟差了资历与名望。她已将几个可造之才,散出去历练了,想来,再过些年,总会有成果。
到时候,秦勃升了丞相,空出来的左仆射,便由右仆射递进,右仆射之位。
“右仆射之位,便与崔廷尉吧。”夏侯沛说道,她对崔氏很有感情,崔氏儿郎也多是实干之辈,“崔素也可外放,为一州刺史了。”晋王之乱中,崔郦斩杀晋王有功,也被升了官,崔质道升任兵部尚书,武转文了,至于崔远道,还在太学培育桃李,崔玄仍旧在朝堂之外过着自在无拘的日子,但夏侯沛给他下的征辟之诏已有三道。
其他七七八八的崔氏子也多有厚遇,如此,崔氏可谓炙手可热。大臣们看着皇帝一即位便对舅家多方礼遇,也不是不眼热,可谁让崔氏运气好,出了个皇后,养了个好儿子,这就罢了,偏生族中子弟还争气。
太后也没替家人推辞,她想的是,正好可与秦氏平衡,且重华已坐稳了皇位,不必太过担心外戚,再来,就算来日崔氏有人不安分,重华看在她的面上,也当不会下手太重。
到了这个时候,宫里宫外,她真的没什么放不下,只除了……
一阵凉风袭来,太后掩唇轻咳,这一咳竟有停不下来之势。
夏侯沛忙绕到她身边,轻轻抚她的背,为她顺顺气。好不容易咳停了,夏侯沛忙送上一杯暖暖的香茶。太后饮了一口,慢慢舒出口气,面上的疲惫之色,竟是连遮掩都遮掩不住了。
夏侯沛担忧不已,看着她,道:“阿娘这几日气色总很差,召太医来瞧瞧吧。”
太后看她一眼,见她满面紧张,露出一个好笑的神色来:“昨日就看过了,只是天乍寒,受了点凉罢了。”
听只是受凉,夏侯沛放心了点,忙将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下,披到太后身上。紧了紧领口,又去摸太后的手,一触,冰冷。
“阿娘,你冷吗?”夏侯沛忙将她一双手都包在自己的掌心,低头呵着暖气。
见她这般着紧,太后既是欢喜,又很心酸,她笑了笑,道:“冷。”
夏侯沛更用力,更珍惜地包住她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这样就不冷了。”
她火气好,一年四季,身上都是温热的,热度传到太后的手心,直暖到她心里。她双眸温柔,唇边的笑意平和而恬淡。
天凉,外面待不久。
等太后的手暖起来,夏侯沛便令人抬舆过来,送太后回长秋。
一路上夏侯沛不时的与太后说话,太后却有些犯困,她努力撑着,忍住睡意,认真地听夏侯沛说话,一个词,一个字,都不愿错过。
“阿娘畏寒,回去便多吃点温补的膳食,天还没真寒起来,待到了隆冬便更难熬了。”夏侯沛担心地说着,片刻,她又微笑起来,“不过不要紧,有我在呢,我给阿娘取暖。”
太后微微合着眼,闻此,欣慰笑道:“是啊,有你。”
一路说着话,长秋宫很快便到了。
夏侯沛下舆,又到太后的舆驾旁,接她下来。
阿祁匆匆从殿中走出,她手中拿着手炉与皮氅,似是早就料到太后会冷。
看到太后身上裹着夏侯沛的氅衣,她含着急色的眼眸平静下来,若是这时再不回来,她便要将手炉与皮氅送过去了。
走到殿中坐下,夏侯沛仍觉得不大放心,握着太后的手,问道:“阿娘好些了吗?”
“只是着凉而已,哪有这般值得你放心不下?”
夏侯沛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太后畏寒是多年的旧疾,太医说是生她时落下的病根,调养了许久,总也不见好。眼下,见太后比往年更怕冷,夏侯沛预备再往太医署催催,或是张榜天下,寻良医。江南那边听闻有不少名医,想来不会拒绝朝廷征辟的。
她一忽儿就想了许多,太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宫人端了一叠糕点上来。
是红豆糕,香味诱人,样式典雅,令人观之垂涎。夏侯沛拈了一块来,咬一口,松软可口,甜而不腻,极为美味。她很喜欢,便送了一块到太后嘴边。
太后张口,小小咬了一口,夏侯沛开心地问她:“好吃吗?”
太后点点头,笑:“好吃。”
阿祁似有话说,太后看了她一眼,她便闭了口,却是看着夏侯沛手中的糕点,眼中显出惋惜遗憾来。
夏侯沛喜荤喜甜,一碟红豆糕,被她独个吃了一小半,除了喂给太后的第一块,她咬了一口,剩下的,她便只轻轻摇首,不愿再吃了。
夏侯沛将那块剩下的也一并吃下肚,只觉得比其他更美味。
太后静静看着她,含着浅浅的笑,目光轻柔疼爱。
这些日子下来,夏侯沛能感觉到,太后的情绪,比以前更为外露,她看她的时候,也总是十分柔和,仿佛眼中只盛得下她一人。
让夏侯沛极为心软,也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