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知道,这话说得也是没道理。如今都不能确定展清水是被人有意针对才失踪的,还是凑巧的意外。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又怀有武功,谁能想到他出个门能丢呢?
沈无疾在气头上,闻言冷笑道:“哼,早知今日?早知今日说不定你还巴不得呢!嫌他整天来纠缠你吧?他现在丢了,你可高兴了!”
何方舟被他这话气得不行,本要辩驳,想了想,忍下了这口气,别过头去不说话。这并不是争吵的时候。
沈无疾也是担心展清水,话刚出口,就知道不该说。只是以他性情,一下子又拉不下这脸面道歉,便干坐在那沉默。
何方舟深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情,道:“你如今身份,出宫也不易,还是先回去。清水的事,我这儿会继续去查,一有了消息我就入宫去找你。你平日在御前行走,还需记得别因此事分了心,惹了错。”
他这话是为沈无疾好,沈无疾自然也察觉得到,犹豫一下,气势小了下来,语气也软了许多:“嗳,咱家也是太着急了。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出事儿,也是没出息。”
“如今事态不明,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倒也无需如此议论。”何方舟道。
沈无疾点点头,看时候不早,也是该回宫了,便站起身往外走。
何方舟送着他出去,走到门口,却见他又停了下来,回头叹气:“他不会死了吧?真是千防万防,没料到不冲着金玉和咱家下手,倒对他下手了。”
“如今也说不清就是喻家做的。”何方舟道。
“嗐,展清水又没得罪过谁,不还是记咱家的账?说起来,不就记洛金玉的账?”沈无疾叹道,“咱家有时候也是拿那呆子没办法,别说外人了,就是咱家也要被他气死个几回。你说,那时候在朝会上,喻系都那样示弱了,他接受最好,不接受也罢,一句话的事儿,他非得分许多话说。满十分,得罪人九分的事儿,他能做到九十九分,嗐。”
何方舟也早就听展清水说过这事儿了。
那日在朝会上,喻阁老举荐洛金玉入阁,洛金玉沉默许久,语出惊人,问皇上,他入阁之后还能不能继续查养孤院的事,如果不能,他就不入了。
展清水说,他当时听得分明,皇上倒吸了好大一口凉气,低声骂了句“你他娘的可真厉害,你让老子怎么答”。
好在龙椅在台阶上,与下面隔得有些距离,皇帝声音也小,大约只有展清水听见了。
这事儿本来不捅破说也就罢了,这下子捅破了,能怎么说?
就算是不说,看事后安排也要叫人议论纷纷。
洛金玉若是没入成阁,岂不说明这就是一场交易?
喻系纷纷反应过来,当场就炸了锅。
喻长梁为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此事。
其他人见他出了面,自然也跟着发言。
总之这事儿到如今还没个定论,还在扯皮呢。
“你是不知道,后来那呆子跟咱家说,他就是要气死他们。”沈无疾无力地扶额,“他们死不死的不知道,咱家先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快乐,多多劳动,让身体活起来!
265、第 265 章
又说几句, 沈无疾将话又扯了回来, 叹道:“展清水那事儿, 你再仔细点查。无故失踪,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逮他去享福的,说不定都……嗳, 总之一句话,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何方舟默然点头,忧心之色越发浓郁。
他俩却哪知道, 展清水着实在“享福”。
展清水来这所谓桃花源已半月有余, 他自是想逃, 可他查探自己体内真气功力都被封住了,使不出武功来,这又是别人地盘, 不明底细的……他便只能按捺下来,与这些奇怪的人周旋, 努力摸清状况。
他因而得知,也曾有人刚来时想逃,却无一成功,因桃花源四周皆有自然造化,两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终年瘴气弥漫的树林,剩下一面则有人严加把守。
把守在唯一出处的人自称“守门神”, 戴着诡异的面具。
面具色彩斑斓,绘有夸张人面,嘴角快弯到了眼角,虽在笑,看久了却像血盆大口。
“守门神”逮着了想逃的人,倒不打也不骂,只与人一阵谈心,便叫人心甘情愿地回来了。
可无论展清水怎么问,那人也不肯说是怎么谈心的,只反过来劝他别想着跑,多感受一下桃花源的温馨宁静之处,与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外界多不一样,这里可说得上是人间天堂。
这人想了想,叹道:“说不定,这里早已不是人间,就是天堂。”
他倒也不讳言,他在外面时,只是一个狗都嫌的穷酸文人,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想做,可读书又读得不好,考了几次考上个秀才,就再往上不得了。家里传下来的三间祖屋卖了两间半,自个儿住的那半间漏雨了都没钱请人修缮,只能自己向邻居借了梯子爬上去屋顶修,却一时不慎往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