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
洛金玉:“……”
他睡觉一向规矩,且此刻还未入睡,被子本掖得结结实实,被沈无疾愣是给扯开了一小条口子。
沈无疾扯开口子,又给他掖回去,见他不动不语,悻悻然躺回去。
躺了会儿,沈无疾又心痒痒起来,悄悄地把手从被子底下摸出去,往洛金玉的被子里伸——这狠心的人,吵架归吵架,竟还分被子睡觉了,实在是叫人伤心难过,一片痴心,究竟错付。
“……”洛金玉忍无可忍,开口道,“别闹。”
“是咱家在闹吗?”沈无疾委屈道,“这多出的一床被褥,可是你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洛金玉:“……”“呜呜……”沈无疾忽地低声哭泣起来。
洛金玉暗暗告诉自己,这人必然是在假哭,不要理他。
可究竟忍不住。这人就在自己耳朵边哭,哭得哀哀切切,令人心中发麻。
“大半夜的,别闹了。”洛金玉忍耐道,“睡吧,有话明日再说。”
“睡不着。”沈无疾哽咽道,“咱家都要死了,还睡呢……等咱家死了,埋棺材里,可有的是时候睡呢,急在现在?”
“……唉,”洛金玉只得转过身去看这果真没有半滴真眼泪的人,无奈得很,“你这动不动就要死的习性,怎么说都不改。”
他也委屈起来,不比沈无疾假装,他是真的眼中shi润,低声道,“你明知我、我忌讳这个。”
他本百无禁忌,可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便对死字有些忌讳,尤其是沈无疾,乃这世上除母亲外对他而言最亲近心爱之人,他如何听得沈无疾总说自己要死了要死了。
沈无疾见自个儿闹脱了,顿时慌了,忙搂住他:“是咱家不好,咱家错了,你别难过。咱家逗你呢。”
洛金玉垂眸沉默,神色很是难过,被沈无疾哄了半天,低声道:“你总说你要与我一生一世夫妻,我又何尝不想如此。一则,此事本身就不对。二则,我一想到你之前……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是很担心的,若依法判你真是个重的,若是要……我都不知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沈无疾的一颗心都化成了水,轻轻吻他额头:“是咱家不好,叫你担惊受怕了。”
“你为何总要如此……”洛金玉委屈道,“我知我俸禄低,比不上你以往所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
“咱家没这么想。”沈无疾忙道。
洛金玉却不理他,继续道:“可比起寻常人家,已是绰绰有余,每日鱼rou,又没有不让……”
洛金玉越说越委屈,也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
他委屈是因他着实已拿出自己所有来尽力养一家人了,心虚则是他俸禄少,叫家人吃穿比不上以往,虽有鱼rou,却与以往在沈府时所吃鱼rou又大不一样。若他是个有本事的,又如何叫沈无疾去向朋友要钱。
他究竟是个男子,如今想来,自觉无能,惭愧得很。
253、第 253 章
沈无疾如何见得洛金玉这副模样, 心疼得要了命, 急忙将人抱在怀中, 又是亲,又是摸, 又是哄,连声认错, 发誓将钱银都还给展清水, 再不随意收人钱财了。
如此一阵, 洛金玉回过神来,也不愿让他多担心, 便努力收敛了低落心绪, 向他说没事了, 让他早些休息。
可沈无疾早于夫妻之礼上食髓知味,刚刚一阵亲热,情不自禁地就起了心思, 只是碍于人还在郁郁寡欢呢,不得不强装正经。
如今人已好了, 沈无疾便没了顾忌,一个劲儿地往洛金玉的被子里钻。
洛金玉以为他只是要相拥而眠,索性掀开被子让他进来,又回头把被子往这边多扯点儿过来,怕他盖不着。
“嗐,还管这被子呢?”沈无疾拉住他的手,笑着去闹他。
……
没过几日, 洛金玉听西风说,展公公又来找干爹,西风便照干娘的吩咐,将那匣子钱银,连同洛金玉为沈无疾已经花出去的那些钱而写的欠条,一并给了展公公。
洛金玉信西风与沈无疾不会再在这事儿上糊弄自己,很是高兴,可在高兴之外,又暗自有所计较,思来想去,决心寻些正经的副业门道来。
可他除了读书,也不会什么别的了……
洛金玉将苦恼诉与自己在礼部新结识的好友。
这人姓丁,乃是与他同科的三甲,也是寒门学子的出身,性情耿直有抱负,与洛金玉惺惺相惜。
丁大人私下里有些门路,例如给书局抄书临摹之类,见洛金玉问,就忙都一一介绍出来。
他还担心洛金玉高傲,不屑浪费时间做这些,谁料洛金玉挺高兴的,觉得既能温习书册内容,或细品揣摩名家手笔,还能赚到钱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以前读书时,没做过这些吗?”丁大人好奇地问。
洛金玉微笑中有些黯然,道:“我母亲不让我碰钱银之事,她说读书不能分心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