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这么一个罪名,很是无辜。
一则,他自幼所学,并不允许他宠孩子宠到孩子无急故而疾奔呼叫。
二则,很显然,西风是像极了沈无疾,以往沈无疾不成天大呼小叫的吗……
顾虑到沈无疾刚出狱,吃了苦,洛金玉不与他争。
没多久,西风和来福就奔出来了,一个拿着艾叶条儿,一个手上端着火盆。
来福将火盆放到门口地上,先朝沈无疾跪下磕头,也是如西风一般含泪说句“受苦”,也不必沈无疾说话,就自个儿爬起来,向一旁的洛金玉问了声好,便连声催沈无疾跨火盆去晦气。
西风在旁边则拿着艾叶条在沈无疾身周扫来扫去,嘴里还念念有辞。
沈无疾提起衣摆,跨过火盆,看一眼身边神神叨叨的西风,正要说话,来福端起火盆挪到他面前,道:“老爷,多跨两次。”
“……”
嗳,人家一片好意,却之不恭。
沈无疾便极配合地又跨了两次。
西风看着看着,不由悲从中来,眼圈又红了:“咱们家连多几个火盆都买不起了……”
“……”沈无疾看他,嫌弃道,“在这儿哭什么穷?那你别吃饭了,省钱买火盆,买那么多火盆给你当饭吃了。再嫌家贫,出门自个儿寻富的去!”
西风见他皱眉训斥,顿时讪讪,低着头不敢看他。
洛金玉忙道:“又没别的意思,你何必这么说话。”
“呵,你听着没别的意思,咱家却听出了他许多的意思,”沈无疾横眉冷道,“这些年养富贵了,好吃好喝供着,真拿自己当少爷了。如今这儿少爷做不成了,住这院子委屈了您,您赶紧的,再找高枝儿去,这小庙供不起大佛,浅池子留不住真龙。”
闻言,西风脸色大变,急忙往地上一跪,砰砰磕头,赌咒发誓:“儿子若有这心思,叫儿子天打五雷轰!”
“做什么呢,”洛金玉忙道,“来福,拉他起来。”
来福劲儿大,强拉着西风起身,把他架住。
西风这下子越发憋不住了,咬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哭得浑身发抖。
洛金玉看得很是不忍,又去劝沈无疾,可还没开口,沈无疾已冷笑道:“你倒是帮他说好话,他却不见得记你的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回来,都开开心心的,他就随口说句,你也值得这么训斥?”洛金玉道。
“哼,‘随口’?咱家看不是吧?”沈无疾道,“从一回来,他就一眼没看过你,一声没叫过你。”说着,他盯向西风,“怎么着,您是记恨他叫您做不得家财万贯的少爷了吗?”
“儿子绝不敢!”西风哭着喊着又要跪下磕头,来福赶紧死死架住,小声劝道:“你可别继续惹他了。”
“本来就只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有得吃穿能不挨打就是美梦了,如今是不记得自个儿身份,倒还嫌弃家贫来了?!”沈无疾厉声问道。
“儿子没有……”西风急得直哭。
洛金玉正要再劝,沈无疾正要再骂,院里传来明庐的声音:“你怎么一回来就闹啊?你不在这段时候,家里都清净。”
沈无疾见明庐扶着爹走过来,仍当他俩外人,不愿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家人,便冷着脸对西风道:“自个儿去柴房面壁,清醒清醒。”
洛金玉还要劝,沈无疾堵住他的话,道,“谁帮他说话,他就别面壁了,直接滚蛋。”
“……”
洛金玉见他在气头上,知他脾性,尤其在众人面前更是不愿往回收话的,便只好暂且按捺,待稍后私下里再劝。
待西风哭哭啼啼地走了,沈无疾瞬间变了一张脸,笑着问好:“爹与哥哥近日可好?”
“我本来还好,可爹不好,整日里唉声叹气,逮着我骂,我喝口水都是错的,害得我也不好了。”明庐道。
明先生瞪大儿一眼,看向小儿,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摇着头道:“你可糊涂,干出那些事来……该罚。子石做得好,还罚轻了!”
“嗐,您说得对,这不,咱家就老老实实挨罚了吗。”沈无疾笑道。
明先生又训斥了他两句,见他笑yinyin的孝顺样儿不反驳,便训不下去了,道:“唉,日后可千万别再犯了。”
沈无疾笑着点头,他说什么都应。
明先生也没别的能说了,见他实打实的瘦了一圈,心里也是疼的,忙拉着他往屋里走。凡事都可稍后再说,先吃饱了饭。
沈无疾正走着,又停下脚步,看与洛金玉说话的来福。
来福道:“那小的先回去了。”
他与西风一样为沈无疾鸣不平,觉得洛金玉不近人情,却到底他比西风年岁大,更懂人情世故些,因此虽心里不满,不像以往那么亲近,可面上对待洛金玉,尤其是当着沈无疾的面对待洛金玉,他还是很谨慎的。
洛金玉正要留他,听见沈无疾问:“对了,不是说来福也遣散了吗?”
“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