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一家三口加上严律围坐在饭桌旁,暖色的灯光下流动着一种别样的温馨,那是严律从没经历过的,跟所有饭局都不一样的气氛。
何书墨吃饭时不说话的习惯也是从父母这里学来的,他们在家吃饭时也很少交谈,严律来了也是一样,并没有特别客套的聊天,或者查户口似的盘问,彼此安静的吃着饭,偶尔用眼神和动作交流,彼此间有说不出的默契。
这样吃饭,让严律觉得十分舒服,甚至来何书墨家以后一直挥之不去的紧张感都渐渐消失了。
晚饭后何书墨把蛋糕切开,每人分了一小块,剩下塞进冰箱当做明天的早饭。
他端着一小块蛋糕递给严律,却发现对方正在穿外套:“你要走了吗?”
“嗯,不早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严律穿好外套:“谢谢你和叔叔阿姨的招待。”
“小严要走了吗?”在收拾厨房的何母走了出来:“就住这里呗,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就睡墨墨屋里就行,让他睡沙发。”
“哎,干嘛我睡沙发啊,我床是双人床,又不是睡不下,律哥跟我挤挤呗?”何书墨看向严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等着被顺毛的猫咪。
严律望着何书墨,喉结上下动了动,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热,那种莫名的渴望又涌了上来。他像是被海妖蛊惑的船员般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那你先吃蛋糕,我去收拾房间。”何书墨把手里的蛋糕塞给严律,喜滋滋地跑去铺床。
他家是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父母住的主卧有卫生间和衣帽间,他的房间则要小一些,最小的一间做了书房。
严律跟着何书墨走进他的房间,写字桌上还堆着成山的学习资料,是高考完没来得及处理的。书架上放着不少手办和模型,一大半都是《幻界》里的游戏就角色。
一张大大的相册横在书架中间,是何书墨的毕业照,他站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笑得帅气又嚣张,一眼就能望见。
“随便坐。”何书墨从衣柜里翻出新的床单被套换上,又问严律:“要洗澡吗?底裤我有新的,你可以拿去穿,衣服的话,我先找件干净T恤给你对付一下吧。”
“好。”严律接过何书墨递来的换洗衣物,抱着朝浴室走去。
何书墨老妈子一样给他讲解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又是找浴巾,又是找拖鞋,再三确认东西都齐全了,才给他关上了浴室们:“你先洗,洗完我也要洗。”
严律洗澡速度很快,十分钟就从浴室出来了,何书墨给他找的T恤是宽松版型的,穿着道算合身,短裤虽然偏瘦了些,也还凑合。
只是……严律拎起手里的底裤,有些尴尬地说:“小了。”
何书墨:“……”他忘了,严律这家伙有个尺寸十分可观的小小严。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把自己的底裤拿给对方穿,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最后何书墨想了想说:“楼下超市应该没关门,我去帮你买。”
“我跟你一起。”严律说。
“不了,你好不容易洗完澡,别出去又淋雨了。”何书墨说:“我很快的,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何书墨说的超市并不是那种小型便利店,而是那种大三层的超市,就在胡同外,靠着路口的大街上。
门外的积水已经没过膝盖,何书墨直接穿着拖鞋淌着水走,回来时全身基本上shi透了,雨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流。
“呐,换上吧。”何书墨伸手把袋子递了过去,袋子口扎得很严,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shi,除了给严律买的底裤外,还有一盒牛nai:“我刚才逛超市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没有牛nai,就顺便买了一盒,杯子厨房有,糖在冰箱门这一侧,你打开就能看到。我去洗澡了!”
严律提着袋子,望着何书墨离开的背影,空气中掺杂着一丝雨水的味道,那是何书墨从外面带进来的。
严律深深嗅了一口,像是想要把这味道记住一般,就像是记住那个在暴雨里笨拙地淌着水,给他买底裤,还不忘捎一盒牛nai的少年。
有人于细节处记得你,那种润物无声的关心,对严律的冲击力,反而更加惊人。他一直求而不得的,正是这种温柔。
严律将底裤换上,坐在床上,突然注意到枕头一角露出一根红线,大概是刚才换床单的缘故,枕头是背面朝上的而那红线正是从枕套开口的位置露出来。
严律觉得这红线有些眼熟,伸手扯了一下,一枚熟悉的铭牌便露了出来,上面写着“小皇上”三个字。
“找到你了。”严律握住铭牌,觉得喉咙有些发涩。虽然之前基本确定了何书墨的身份,但一直不能确定他对去年那段变猫的经历到底是什么态度。但这块被珍重地藏到枕头里的铭牌,让严律安下心来,他的猫,心里也在乎着曾经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
严律回忆与何书墨相识的过程,发现第一次见面,对方主动上前维护自己,还有答应做自己的助理,应该都并非偶然。还有那迷弟的说法,现在想来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