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之间的界限也就越模糊。
尤其此刻,在见到何梵师叔真面目的时候,凌施满心的迷茫。
突然很想念师兄。
后面几人的谈话凌施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像个雕塑一样藏在原地不动,离卢也很稳得住,明明身体状况那么差,藏到几人离开,他也只是微微喘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凌施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离卢低头看他,也不言语。
突然,凌施猛地站起身来,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得想办法告诉师兄,对!应该赶快给他传信……”
“小施儿……”
“可是万一传到其他人手里了呢?万一我师父……这可能吗?师父有可能和师叔是一类人吗?”
“小施儿……”
“我该如何跟师兄说呢?让他什么都不要管了,赶快抽身出来!可是他不会听的,我到底该……”
“凌施!”
离卢一声呵斥,彻底打断了凌施凌乱的思绪,他脑内飞速旋转的各种想法瞬间停滞,呆呆地看着离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大概也是撑了太久,离卢吼了凌施一声,自己却一时顺不过气来,最后咳到扶着墙壁。
凌施彻底冷静下来,走过去帮他顺气,手掌一下下在他背上轻抚,离卢缓了一会儿,总算好过来。
离卢侧头看他,凌施哭丧着一张脸:“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
“我说了你会信吗?倒不如直接带你来看。”离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耐,似乎在生气,可是凌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按道理来说他的嫌疑洗清了,这场谈话完完全全还了他清白,离卢应该心情愉悦才对。
凌施抱着胳膊再次坐下,这次没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坐在土阶梯上,片刻后,他求助离卢:“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离卢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方才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凌施回想了一瞬,摇头:“心烦意乱,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离卢向下撇了撇嘴角,“走吧。”
说罢就转身离开,凌施连忙跟上去,“去哪里?”
离卢没搭理他。
快走到人多的地方,离卢提前遮了脸,即使掩去面容,凌施的样貌还是惹眼得不得了,况且离卢的气势又怎么能被一层面纱完全遮掩住,二人同行惹来许多目光。
凌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太惹人注意了,于是中途简单给自己易了容,掩去耀眼的部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普普通通。
易容后离卢盯着他看了许久,凌施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怎么了?”
被询问者移开目光,并不回答。
到了驿站门外离卢总算跟他说了话,不,是吩咐他干活儿。
离卢让他去买一辆马车,挑两匹好马。
凌施知道此刻多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闭嘴干活儿,需要马匹马车,自然是要赶路,虽然不知道离卢要干什么,去哪里,但既然有所行动,证明他有打算。
当然,凌施直到此时也没有将离卢划分到自己人的行列里,他后续必定要问清楚,若离卢此行对他们有好处,凌施肯定肝脑涂地,无论如何也会帮他。
凌施还买了几件御寒的衣物,补了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离卢看到也没说什么。
有了马车后离卢一直在里面休息,赶车的自然是凌施,离卢指了东南方,他一路上话到嘴边想问,掀开车帘看到离卢满脸倦容又觉得应该歇一歇再问。
反反复复几次天就黑了,凌施在考虑是应该加快脚程进城休息还是野外对付一宿,身后有声音传来。
“歇歇吧,我们不进城。”
凌施回过头发现离卢掀起车帘正看着他,眼神明亮,根本不像刚刚睡醒。
“你没睡着吗?”
离卢冷淡回应:“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在哪儿都睡得着?”是揶揄他的话,可眼神根本没有往他身上放。
凌施不知道该说什么,挠头下车,绑好了马捡了些柴点起来。
很快,火堆燃起,离卢才下马车,坐在火堆旁烤火。
凌施将食物递给离卢,离卢极不情愿似的接过去,很嫌弃的样子,凌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早上他吃得还挺高兴的,这是怎么了?而且一路上都这副样子。
“教主大人,我是否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若是有,你大可以跟我直说。”
离卢瞥他一眼没回话,凌施恭恭敬敬的话扔到了石墙上又弹了回来,顺便送了他一鼻子灰。
毕竟是入冬了,野外露宿寒气直往身体里钻,凌施催动内力轻松化解,再一看离卢,脸色似乎不大好,火光的映照下嘴唇的颜色也不对。
凌施过去不由分说握住了离卢的手,明明在烤火,还是生铁一样寒冷,离卢看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
“你这么冷怎么不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