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是我快死了,你是会乘人之危杀了我,还是会下不了手。”
“……”
这个问题凌施没办法回答。
离卢看着他笑:“是你想找我,小施儿。”
凌施将离卢半边身体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随你。”
凌施思忖片刻,离卢现在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走不了太远,可回去找容澶,别说离卢,容澶也不乐意,再说这次的灾祸怎么说都是因他而起,离卢出现在众人眼前是好是坏还不一定。
最后二人在城南一座破庙暂歇,带上离卢,还是个战斗力比自己差的离卢,住客栈都战战兢兢,还是野外留宿比较放心。
凌施拿了些吃的,给离卢分了分,离卢没有拒绝,乖巧得像个孩子,一口一口慢慢咀嚼着咽下,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很斯文。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练的杀解,算算时日,如今也到了该吞噬我的日子了。”
杀解。
凌施听说过,传言中离卢是自创了一种叫做“杀解”的魔功,才有十足的能力弑父登上了无妄教教主的位子,又因为他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狠手,才会年纪轻轻成为教主却无人敢质疑。
“那不是你自己创的功夫吗?怎么如此Yin狠?”
凌施跟着容澶的时日久了,也会像模像样把脉了,搭在离卢的手腕上,只能感觉到他体内气血逆流,气息不稳,状态不容乐观。
“江湖传言只能听一半,信一半。”离卢说道:“杀解不是我创的,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而已,我爹那个废物不敢练,才落得了那么个下场。”
凌施头一次听离卢谈起自己的父亲,有些莫名紧张,江湖上的传言只能听一半信一半?那么他弑父的传言是否也是……
“是我杀了他。”离卢语气很无所谓,凌施懵了懵,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只是想了想,并没有打算问出口,更没想到离卢会回答他。
“小施儿,你是个藏不住任何想法,任何秘密的人,你那些小心思也就能骗骗愿意相信你的傻小子,可骗不过我。”
凌施偏头不再看他,天气越来越冷,他不介意,但试想离卢如今的身体大概受不住冻,他架起火堆,又加了一把干柴。
思来想去还是好奇。
“你从开始就知道今日的结局?”凌施问道:“为何执意要练?”
离卢笑容此刻看起来有些惨烈,凌施借着火光想看真切,一闪而过似的,再也看不清。
“因为他杀了我母亲,我要报仇。”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离卢的父亲。
凌施攥了攥拳,他无父无母,但也在这一刻理解了离卢的心情,离卢当日心中所想,大概也无非是一命抵一命。
“一定会死吗?”
离卢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不正经语气:“怎么?你不想我死?”
凌施面无表情:“你若这么轻易就死了,谁来解决蛊虫呢?”
离卢闭了闭眼睛,“你那位容大夫,本事大着呢,解决是早晚的事罢了。”
“可到了那时,要死多少人啊。”凌施忧心问道:“蛊虫又是怎么回事?”
离卢抬眼看他,“若我说了,你信吗?”
凌施不明所以,“你若愿意说,我自然信啊。”
离卢沉yin片刻,又闭上眼不再理他,凌施有些生气:“你这人的脾气真是太怪了!”
凌施絮絮叨叨问了许多,离卢都假装睡着了不理会,凌施用杂草铺成了床自己躺下,离卢一直依靠着柱子假寐,靠外是风口。
他硬了心肠闭上眼睛,半晌却睡不着,总想着万一任由他折腾自己,明早醒来他变成了一具尸体该怎么办才好。
千怪万怪,只能怪自己喜欢多管闲事。
凌施把离卢拽到里面没风的地方,安顿他躺下,离卢眼中全是笑意,凌施假装看不见。
等离卢躺好,凌施睡在外侧,翻了个身看着离卢的身躯轮廓,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这妖孽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叹一声世事无常。
“喂,你真的会死吗?”
离卢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猝不及防,凌施没有躲开,却陷进了那个陷阱里。
“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我还活着,就不会死。”
“是吗?”
“练杀解,无非是抗天命,若我此番扛过去了,这个劫便过了。”
凌施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可你有很多仇人,都想你死,若是被他们找到……”
“那便只能说我确实死期将至。”
凌施问道:“你想死吗?”
离卢眨了眨眼睛,“如今不想。”
为何?凌施没有问出口,换了个问题:“什么时候想呢?”
“一开始练杀解之时。”离卢语气轻描淡写,就像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想要杀我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