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
她抬起头来,早已是泪水涟涟。
看着她如此模样,他终究还是心疼。他伸出手,为她拭去泪水,轻声说道:“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陛下……”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过去的事,我们谁也别再提了。阿蔓,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只流着泪,没说话。
“我这回出来,就是来接你与岷儿回宫的。”他捧着她的脸,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阿蔓,你愿意随我回去吗?”
她苦笑:“陛下,妾有得选择吗?”
听到她这话,又见她如此表情,梁洹心头咯噔一下,问道:“你不愿意?”
她低头垂泪不语。
见她如此,他身子慢慢变得僵硬。半晌,他说道:“如果你可以选择,你是否愿意随我回去?”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语气没有一丝迟疑:“陛下,如果可以选择,妾不愿意回去。”
“为何?”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陛下,当初妾既然想出诈死之法,便已经下定决心与以前一切做个了断。”此时的沈初夏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恐惧中慢慢平复下来了,她定定地望着梁洹,含泪说道,“陛下,妾的心早已经死了。在我孩子死去的时候,妾的心就跟着他死了。”
听到她提起那个无缘的孩子,梁洹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他轻轻握着她的肩头,颤声道:“阿蔓,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伤了你的心。”
她扭过脸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妾不敢怪陛下。”
梁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阿蔓,你怎样才会心甘情愿地随我一起回去?”
“陛下,妾不可能愿意回去的。”她哽咽道。
“为何不可能?”他哑声问道。
她默了默。随即,她伸出手,拔下自己头上玉钗,掷于地上。只听一阵清脆之声,玉钗瞬间断成两截。
“阿蔓,你这是作甚?”梁洹一脸疑惑。
沈初夏推开梁洹,然后从地上捡起这断为两截的玉钗,抬起头,对着梁洹说道:“陛下,死了的心,就如同这断成两截的玉钗,再也不可能接上了。”
听了她的话,梁洹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她手中夺过玉钗,疾声说道:“如果我能把这玉钗接上呢?”
沈初夏苦笑:“陛下虽然贵为天子,却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把这断了的玉钗接上?”
闻言,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阿蔓,你真不愿意随我一起回宫?”
“陛下为君,妾为婢。陛下要妾怎样,妾还能不从吗?”她望着他。
听她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些气,冷声道:“阿蔓,如果我要逼你回宫,直接叫王霄派人来拿你便是,何苦还要自己跑这一趟?”
沈初夏咬着唇,没说话。
看着她这娇怯的模样,想着自己这一年的相思,他终究还是对她生不了气。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阿蔓,你放心,我绝不逼你回宫。”
听到这话,沈初夏一愣。
梁洹搂着她的腰,轻声说道:“我要你心甘情愿随我回宫。”
她没有推开他,哀求道:“陛下,妾不愿意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请陛下放过妾与岷儿吧。”
“阿蔓,你先别这么说。”他望着她,语气有几分艰涩,“当初的事情,你有些误会,你给我几日时间,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如果到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不愿意随我回去,我绝不逼你。”
“如果妾不愿意,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回宫?”她眼中慢慢闪起了异样的光亮。
梁洹心头一阵黯然,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
“好。”沈初夏点头应道,“金口玉言,陛下可不能食言。”
“不会的。”梁洹涩然说道,“我绝不会再逼迫你。”
沈初夏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没再说话。
“不过,这几日,你要与我呆在一起。”梁洹说道。
沈初夏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一切便依陛下。”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妾要先回去见见秋菊与岷儿,跟他们交代一声。不然,他们见妾没回去,会担心的。”
“我跟你一起回去。”梁洹笑着说道,“我也有一年没见岷儿了,也有些思念他。”
沈初夏自然不敢说不好,应道:“是,陛下。”
“那你陪我用过饭再走。”梁洹又说道。
沈初夏看着那桌上的菜还未动过,疑惑道:“陛下一点都没用?”
他望着她:“等你给我布菜。”
听到这话,她有些无奈。不过,想到他从小到大,怕也没自己自己吃过饭,也只能坐了下来,为他剔骨挑刺。
他一边吃,一边颔道,又说道:“阿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做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