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回答道:“谢陛下关心,妾好些了。不过,怕是还要休养一阵才会大好。”
见她对自己一脸防备疏离,梁洹微微一怔,默了片刻,又说道:“你先歇息吧,我去洗浴了再过来。”
“陛下,让妾服侍你洗吧?”她忙说道。
他皱了皱眉,说道:“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先顾惜好自己的身子,上床等我便是。”
“陛下,妾今晚也歇这里?”沈初夏一愣。
听到她这话,梁洹眼睛微微一眯,冷声说道:“昭贵仪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歇这里,歇哪里?”
见他眼中有恼意,沈初夏忙说道:“妾是怕会错意了,万一陛下不想……”
未等沈初夏说完,梁洹便发起怒来:“我若不想看见你,何必还要来这里!”说罢,他“霍”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45.第四十五章
看着梁洹带着怒意的背影, 沈初夏站在原地,有点发愣。她不知道他是去洗浴,还是被自己惹恼了就这么走了。呆了半晌,她还是按他的吩咐,自己先上了床。他若回来了, 就两个人一起睡,他若不回来更好, 自己一人睡。
不过,想着梁洹离开时那怒气冲冲的模样, 沈初夏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怎么也睡不着。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 她听到外面有声响,知道他回来了。她心头一慌, 忙闭上眼装睡。
她听到他进了门, 把门闩上,然后又听到他的脚步声慢慢来到了床边, 停住,应该是在看她睡着没有。她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儿, 才听到他脱了衣裳, 上了床来。
可是, 他并没有直接躺下来,而是斜靠在床上,面朝着沈初夏, 用手撑着头,似乎在盯着她看。
沈初夏也不知他为何要这么盯着自己看,可被他这么盯着,真的好不自在啊。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想动一动,可又害怕自己一动,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于是,她就这样僵着,感觉好难受啊。
可那个人就是不睡,一直这么盯着她,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他再怎么看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啊。
沈初夏天人交战的半晌,觉得这样实在太难受了,决定装着自己刚睡醒了一觉的模样,慢慢睁开眼来,伸个懒腰。
可就在她睁眼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他轻声说道:“阿蔓,对不起。”
她一下愣住了,眼睛睁了开来。跃入她眼中的,是他略微有些慌乱的眼。
梁洹没想到沈初夏会突然睁开来眼,有些不知所措。而她的表情也有些惊愕,想必是听到他先前说的那句话了。他愣了愣,解释道:“先前,我,我不该对你发火。”
沈初夏一怔,默了默,说道:“馨妃刚走,陛下心里难受,妾明白的。”
闻言,梁洹沉默不语。
“陛下,时候不早了,歇息了吧。”沈初夏又说道。
梁洹抬起眼,望着沈初夏,忍不住问道:“这些日子,我这样对你,你,你怪我吗?”
闻言,沈初夏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妾不怪陛下。”他是皇帝,曾芷清本就是他的嫔妃,他宠曾芷清,也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当初他冷淡自己的原因,是误会自己与徐质有染,沈初夏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但她不想一直背着不贞的名声。毕竟那些日子,她是真心爱他的。就算现在放下了,她也不想让自己曾经付出的真心被人质疑。
想到这里,她望着他,说道:“陛下,有一件事,妾一直想跟你说。”
“说吧。”他应道。
她犹豫了片刻,说道:“关于徐质的事,妾一直没有机会跟陛下解释。”
听到这话,他垂下眼,没吭声。
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不管陛下信与不信,妾还是要说。关于妾进宫之前,是不是与徐质有过情意,到底有没有想与徐质私奔,妾真的都不记得了。妾在生岷儿的时候已经死过一回了,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妾现在的记忆是从生育岷儿开始的。妾记得的,便是在兰草院遇到陛下,喜欢上了陛下。上元节那天,妾看见徐质的时候,真的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故人,确实是不认得他了,妾没有骗陛下的。”
听完沈初夏的话,梁洹仍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沈初夏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妾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相信妾的。”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想到自己放下所有的自尊跟他解释,他却无动于衷。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信你。”
梁洹突然开了口。
沈初夏一愣,抬起满是泪水的眼,怔怔地望着他:“陛下,你,你信我?”
他紧紧盯着她,说道:“我信你!”
他信自己?那他之前做的那些,并不是误会自己?而是他本来就想这么做,不管自己与徐质的事情有没有发生,他都会这么做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