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只见双眼泛红的曾芷清出现在了门口,对着梁洹叫道:“陛下,沈姐姐请你为三皇子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这意思很清楚,沈初夏要他追究梁岷落水一事。没有梁岷落水,她也不用去救他,也就不会小产。
听到这话,邓慕霓面色微微一变。邓太后再袒护自己,可梁岷毕竟是皇子,那小产掉了的也是皇帝的骨rou,她心里不禁有几分忐忑。不过,她想到自己与梁洹十几年的情意,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如此绝情,随即抬起一双秀眸,梨花带雨望着梁洹,说道:“妾也请陛下明查,还妾与珍儿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梁洹默了半晌,对着曾芷清说道:“事到如今,还追究什么?峻儿与珍儿各说一辞,岷儿又还不怎么会说话,其他也没人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查?小孩子之间打闹,摔了磕了,也是常事!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说着他转过身,扶着邓太后便要往外走去。
“陛下!”曾芷清跪了下来,对着梁洹哭道,“沈姐姐真的好可怜的。”
“馨妃!”梁洹回过脸来,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仗着朕宠你,就不知分寸!什么事朕该答应你,什么事你不要管,你自己心里要分清楚!”
曾芷清一听,面色一僵,便不说话了。
梁洹拂了拂袖,然后转身扶着邓太后,一起往清漪殿外走去。
邓慕霓与众嫔妃们跟在二人身后,也鱼贯出了殿。
曾芷清在门口呆坐了半晌,才回了内殿。
此时沈初夏躺在软垫上,脸上苍白得似乎没有了人色。她知道,沈初夏听到了梁洹说的那些话,她突然心里无比的难过。为沈初夏,也为自己。
外面发生的一切,沈初夏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才知道,梁洹之前对她如此紧张,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孩子没有了,他也就翻了脸。这一刻,沈初夏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去,化成了灰烬。
“沈姐姐……”曾芷清叫了她一声,便哭出声来。
她用力对着曾芷清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叫人送我回去吧。”
“嗯。”曾芷清点了点头,便叫宫人将沈初夏送回了华阳宫。
也许是在冰冷的水里浸泡得太久,之后又小产的原故,沈初夏回到华阳宫又发起烧来,昏睡了好几日才醒。也不知是小产伤了身,还是被梁洹伤了心,她这身子也一直不见大好,几乎每日卧病在床,甚至连除夕的宫宴她也没能参加。
邓太后来看过她一回,赏了些补身药品,而梁洹不说来看她,边东西都没赏过。反倒是曾芷清差三隔五过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钱贵嫔与邓慕雪也来看过沈初夏几回,从她们的口中,沈初夏得知,曾芷清仍然最受宠。皇帝虽然不是每日招她侍寝,但这两个月来,也只有她承恩,其他嫔妃一个都没有被招过。
沈初夏听到此事后,等曾芷清再来看自己的时候,便委婉地向她提起,让她别再来华阳宫了。她不想看见曾芷清,免得自己看见她就想到那个人。可曾芷清却像没听懂似的,还是老样子,隔一两天就过来看她。
上回岷儿落水之后,也是病了好一阵子,咳嗽更是断断续续拖了一个月才好,人瘦了不少。沈初夏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明兰见沈初夏自从小产后,人瘦得不成样了不说,还一直厌厌的,大有一病不起之势,除了对梁岷还有几分关心外,她似乎对其他事都没兴致。对沈初夏这个状态,明兰是看到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明兰见沈初夏Jing神好了些,破天荒喝了两碗粥,心头大喜,便试探着劝她道:“贵仪,就是要多吃点才是。你总不吃东西,这身子怎么能好啊?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啊!你若是有什么,三皇子可怎么办啊?”
听了明兰的话,沈初夏微微一顿,随即应道:“没了娘,他还不是还有爹吗?陛下总是待他好的。”
“可陛下的儿子又不止三皇子一个啊。”明兰急忙说道,“没能娘亲庇护,三皇子在这宫里多可怜啊!”
见沈初夏低头不语,明兰咬了咬唇,说道:“奴婢听说,三月底向夫人就要进宫来了。她与陛下青梅竹马,日后若为陛下生了皇子,陛下哪还看得到三皇子啊?”
听到邓慕霓三月就要进宫了,沈初夏怔了怔。
如今正月都快过了,这么说来,再等两个月,邓慕霓就要正式进到这宫里来了。
想到那晚,珍儿暗中加害岷儿,邓慕霓却觉得自己女儿无辜,而且邓太后也如此偏心她们母女。若是自己不在了,把岷儿留在这宫里,没有母亲看顾,这孩子能不能长大都难说。如果岷儿留下来会受罪,还不如把他一起带走。
想到这里,沈初夏又重新考虑起自己的逃亡计划来了。逃,是肯定要逃的,不然,自己肯定会被邓慕霓整死。只不过,这一回,自己不是独自离开,而是带着岷儿一起离开。
从她之前观察的情况来看,从皇宫里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要走,只能从云麓苑走。如今邓慕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