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流中哪一门的人。”
鬼打墙、迷药、绑票……今晚施林用的这些手段,完全是江湖九流人才会有的。但千门靠的基本是巧言令色与设局做套,可以排除。雁游也不知哪一门擅长借地成势的法子,索性直接询问施林。
虽没有被说破来历,但九流两个字已足教施林和他的同伙震惊:“你知道九流?你又是哪一门的人?”
“我不属于九流,只是个手艺人。”雁游道,“放心,我不会追究今晚的事,甚至还可以帮你们遮掩。”
施林与那人对视一眼,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明显是在怀疑:“为什么?”
“因为你们可能知道我一位……故人的下落。”压下心头万千感慨,雁游轻声说道:“我在照片里发现了他的东西。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入土为安,是华夏人约定俗成的传统。但雁游想要的不是自己尸体的下落,而是钟麻子和迈克尔的去向。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他忙于生计,无暇他想。近来渐渐安定,偶尔想起旧事,再联想起徘徊生死时的梦境,潜意识里觉得战乱时代,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害死他的凶手说不定早没了好下场。而且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一介小小平民,已没有能力去追查什么。下意识间,已将这件事丢开了手。
但在刚刚看到照片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钟麻子和迈克尔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在乱世中青云直上呢?何其不公!以前没有线索,茫茫人海无从察起,他便没有动追究的心思。现在与之相关的人证物证俱在眼前,他又怎愿错过?
虽然雁游心里明白,七十年过去,就算那两人当年再怎么风光得意,也早化为尘土了。但心里还是无法放下,他想知道,在害死自己后,这两人又造了什么孽!
施林不知就里,见平时斯文温和的雁游,这会儿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神执拗晨透着狂热,因激动染得面颊一片通红,半点没有发现老朋友线索的喜悦,反而像看见仇人似的。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舅舅,我看他这状态不对劲,是不是之前毒蕈粉用太多了?快给他喂驱毒性的药。”
那人也怕弄出人命,赶紧招呼外甥半拖半抱地把雁游弄出帐篷,安置到通风的高地,又取出一粒药丸给雁游服下:“这是当年大巫交给你曾外祖的,说里头还掺了别的东西,化去了毒蕈的毒素,却保留了制造幻觉、麻痹四肢的效用。当时你外公用着挺好使的,是不是放得太久,药性变了?”
“但另外两个人还是昏着的啊,没有出现异状……怎么就他不对劲?”
这舅甥俩嘀咕的时候,药效发挥,雁游已渐渐恢复了力气。之前那些幻觉像是消失在朝阳下的晨露,再无半分痕迹。他稍稍活动了一下,发现坐起来还是头晕,索性盘腿坐在草地上,顺手把那只还不太会走路的小猫搂到怀里:“大巫……难道你们是巫门的?”
“不,我们是幻门。以前靠撒豆成兵、上天梯、摘仙桃的小把戏讨人欢心,混口饭吃。大兄弟,我叫徐大财,你又是哪一派的?请问贵姓大名?”先是九流,又是巫门,徐大财全然将雁游适才的话抛到脑后,认定他也是同道中人。
施林赶紧止住想敬烟的舅舅:“雁大哥Jing通古玩,又一肚子学问。祖上肯定是有学问的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哦……”徐大财遗憾地把递到一半的自制卷烟转了个弯,叼进嘴里点上,有滋有味地吸了起来:“话说在前头:你刚刚说发现了朋友的东西,但我们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来历。”
雁游皱了皱眉:“你之前说过,是从钟家拿到的。”
“别急呀,小兄弟,先听我说完。这批东西,是几十年前我父亲和人一起从一个姓钟的古董商手里骗来的。你知道,我们幻门以前除了在街头卖艺,更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去那些做寿办宴的有钱人家当堂表演,运气好了,辛苦一天,半年的衣食就有着落了。但那年月太乱,生意渐渐不好做了。这时,有个巫门的人找上我曾祖,提出合作,让我们用障眼的小戏法配合他来装神弄鬼,干票大的。”
听到这里,雁游插嘴道:“这么说来,之前我们遇上的鬼打墙,也是你们的杰作了?”
“是我干的。现在新时代了,小林这孩子要好好念书,将来做个出息人,我和我姐就没再传他这份手艺。嘿嘿,刚才可把你们吓坏了吧?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文,就是幻门里的障眼小道罢了:我提前搞了些树枝什么的做成路障,挡住了一些去路,悄悄诱导着你们兜圈子。每隔一段距离又布置下相同的东西,一旦发现走了回头路,你们自然害怕。那个四眼仔说的泥手印,也是我抢在你们前头,悄悄按上去的。”
雁游心道,你不想让施林再沾这些九流手段,偏偏又让他做了帮手把我们骗到这里,这可不是前后矛盾?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徐大财又道:“你别怪小林,这事儿也是不得已,总之你先听我说完缘故吧。当年我曾祖听了那大巫的提议后,虽然心动,还是拒绝了。我们历来挣的都是小钱,这种事儿不敢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