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也不知是从哪儿借来的,把手上还一左一右各扎了朵红纸花。雁游颇纠结了片刻,才视死如归地坐上了这丢人玩意儿。
这时除了少数殷实人家,一般摆喜酒都不上饭店。四九城里有专门上门帮办红白宴的老师傅,只要提前打好招呼,备下食材,日子到了,老师傅自个儿就带着帮手,拿着灶具到东家开火,省心省钱。
朱道是在新房办的酒,因院子不够宽敞,还借了邻居家的,里里外外摆了二十几个方桌,各配四条长凳。雁游粗粗一估,发现他至少请了小二百号人,不禁暗暗感叹他的好人缘。
梁子载着雁游骑进小巷时,一身镶边马褂、胸口绑着大红花的朱道正和新娘一起给来宾分发喜糖。远远看见二人,朱道马上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撇下那人,踩着一地鞭炮纸屑挤了过来:“雁哥,今儿是我的好日子,等会儿你可得多喝几杯——咦,你拿的是什么,我不是早说过不用带礼的,梁子你也不拦着雁哥点儿!”
“别怪梁子。我今天要是空手过来,连我自己都过意不去。”雁游向门口抬了抬下巴,又顺手把红包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不用你管,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朱道因雁游这句老熟人,眉花眼笑地回去了。雁游则走进布置一新的堂屋,随着众人一起把礼物递给了朱家长辈。
花瓶的包装盒是从古陈斋里拿来的,硬纸糊黄底彩纸龙纹,配红绸提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瓷器。朱家爸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冲雁游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位小同志,我在瓷器厂工作了几十年,这辈子遇上什么瓷件总忍不住要看看。你不介意我现在就拆开吧?”
“当然不会。”雁游很能理解这种喜爱某些事物的急切心情,“您随意。”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朱家爸爸有些腼腆地笑着,三两下拆开了包装。但看清花瓶的那一刻,却猛然愣住:“这是——”
正在这时,朱道突然跑了进来,一把拉住雁游,有些生气地说道:“雁哥,带礼就算了,这红包算怎么回事,都快赶得上我家长辈给的了。你这样还拿我当哥们儿吗?”
“呃……”对上朱道不满的表情,雁游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他并不了解现在人情往来的行情数目,只是觉得朱道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想趁婚宴时酬谢一番。如果不是还要盖房子,他多半会把那两百元全送出去。
现在看来,竟是送多了?
雁游难得有些窘迫。刚想说话,一道Yin阳怪气的声音蓦然在门口响起:“新娘子好漂亮,新郎倌真是有福气啊。不过我看你这打扮却不太妥当,你应该戴顶绿帽子才好。你要再这么糊涂下去,不单是新娘子,连钱财都要被这个小白脸骗光了。”
☆、第27章 谢老二落网
说话之人生了一嘴的大胡子,又带了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头发略长,几乎快擦到肩膀。配上那一身洗到发白的迷彩装,显得十分不lun不类。
他的话简直莫名其妙,朱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问道:“你他妈是谁?!”
男子继续Yin阳怪气地说道:“我是不忍心见你被骗,所以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这位新娘子和这小白脸有一腿。”
“你、你胡说!”新娘子一张鹅蛋脸面,是很端庄斯文的长相,性格也极为内向。乍然听到男子的污蔑,气得脸蛋通红,眼泪立即流了出来,但教养所限,却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嘿嘿,我胡说?新娘子,你瞒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和他做的那些勾当我连提起来都害臊。哦对了,如果不是你,你家新郎倌也不会认得这小白脸吧?以前这小白脸穷得无家可归,现在家里盖房,还有钱上学,日子不要过得太滋润。不都是你撺掇着新郎倌把钱给他的吗?”
说话间,男子的手一直指向雁游。配上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前来参加婚宴的人们不禁由错愕转为怀疑,心里纷纷嘀咕起来,视线在新娘和雁游之间来回穿棱,最终又落到朱道身上。
一些与朱道往来频繁的人甚至还想,这小白脸虽然年轻得过了头,但脸蛋的确不错,如果新娘子真和他有私情,倒也……而且最近朱道的确在帮人联系盖房子的事儿,难道那墨镜男说的都是真的?
“去你妈的!”朱道自己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被泼了一盆脏水,气得腮帮子的rou都颤抖起来,袖子一撩,爆了粗口:“我看你这xx养的就是想找不自在,我这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却有人拦住了他:“朱道,先不要动手,解释清楚再说。等下打起来就更扯不清了,你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吗?”
拦人的自然是雁游。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知道男女私情流言的杀伤力有多大。如果今天不当着众人的面把谣言击破,事后还不知会被传得多难听。
此人造谣污蔑,把自己和朱道都拖下了水,用心之歹毒,显然是和他们结过仇的。会是谁呢?
雁游眼神凌厉地审视那张看似陌生的面